入城时商成崴了脚,走路蹦蹦跳跳的,跟杂耍班子里的一样。南山尽职尽责的搀扶,一瘸一拐的租了个宅子。
他们是要在漠城过年的,过年就得收拾好东西。陈怀之出去在城里定了新衣,买了灯笼,鸡鸭羊都准备了齐全。
南山去买了香料和糕点茶水,备上一些草药,过完年,他们就要离开了。
去朝天国,前往修仙界,寻道求道。
在路上,大多都热热闹闹的,民风如此热情开放,多的是直率开朗之人,比方说他们遇到的面馆老板。
三人来吃面时,看到人家发现是旅客,便一句一句聊了起来。讲着不少劝慰。那浑浊的眼,说起来都亮堂不少。
“漠北呀,临着朝天国,知道不少修仙人士,那些修仙人士可高傲了,还不是臣服在城主脚下,我们夏国的部队从漠北离开,红缨飘飘,英姿飒爽,就知道杀得敌寇片甲不留。可惜朝廷不作为,让我大夏儿郎白白丧命。”
“大夏分明是能抵抗的,却割地求和,我们漠北,绝不与这种软糯之辈同流合污,必定是战死沙场,拼死抵抗。”
“娃子,刚来漠北的吧,快走,快走,你们是夏国的苗苗,不能死呀。”
商成眸子湿润,泪花儿闪烁,一如既往的可怜。“大爷,我们要去朝天修仙法,若大成,保人族一条出路。”
老板神色复杂,他是明白大难临头各自飞,也知道复仇手段不限,最后的千言万语化为感慨,只是拍了拍商成的肩。“你不忘初心方能得始终,师夷长技以制夷。”
“我常见到有人得了仙法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了,全然忘记自己也是普通人变成的。他们视生命如蝼蚁,若不是人界保护,肯定会让我们灰飞烟灭。我也常见到忘恩负义,抛弃糟糠妻的典范。力量,权力,金钱,常让人腐朽。娃娃,我愿你们始终如一。”
南山他们都知道,这是必然会出现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坚定的心,平等的价值观,不是每个人都有共情和责任心,大部分人都是利己的,
视灵为尘埃,自己也终成尘埃,傲慢加身,会败给自己瞧不起的人。
南山安抚似抚摸着商成的头顶,那顺柔的长发又被薅乱。“世间万物都是会变的。大爷,谢您了。”
放些碎银,也当是陪聊钱了,大爷无奈,收下了钱跟他们挥手告别。商成走在南山和陈怀之后面,郁闷的踢了踢石子。
他知道,这是事实,保持不变多难啊,水滴尚可石穿,风也能磨灭巨石,在时间洪流与污浊世界里保持初心,得多顽强,多神经啊。
“南山,你说我们修成道了,是不是就不会随意变动心了。”
南山回头拉过商成的手,把他拉到中间。“不知道,谁也没见过仙人,我倒觉得修成道了,恐怕就定格了,超脱于时间长河。”
“你知道的,我们普通人都是时间河流上的船,每个人都在阻止自己被冲向终点,我猜仙人成道,弥补了道,捕捉到了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的其一,就和时间并行,上岸了。”南山掰着手指头数,看起来有些小孩子的味道了。
陈怀之摸了摸南山的头。“我们连正规修仙都没修过,怎么开始幻想成仙了?”
南山撇嘴有些不满被打趣,拍开陈怀之的手。“人总得有个梦想,被退婚的龙傲天还会说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种话呢,我们还没受打击,怎么不能做遨游乾坤纵横四海的梦了?”
陈怀之失笑,商成也笑,先前的压抑打散了,只留下欢快的气氛,南山在路边摘了两朵小花和草,编织了个花圈带在商成头上,商成褐色的眼睛呆呆的,一瞬间跟个小姑娘似的,反正小孩子还没张开雌雄莫辨正常。
一会走在成衣铺,挑了两件桃红和粉白,看起来还真像个娇俏小娘子。
南山夹着嗓子,娇软的说着:“商小娘,真好看,真是仙女下凡呀。”
说得商成脸一阵红一阵白,耳根子发热,拿了两件白和青色的就抛开。南山兴致还没消,真就把那几件粉和红的买走了,准备等到什么时候真让他穿穿。
这么一看,南山还是有些恶趣味的,看漂亮小郎女装也算吧,他自己也愿意。若是有机会真真要试试看看谁发现得出来。
南山有些自恋的想,他要是长大了,穿女装,那肯定是貌比西施赛貂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招蜂引蝶倾国倾城啊。
算了,想想得了,要是被发现是女装那不得丢脸死了,一想“就那个南山居然好女装,他不会也好男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