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贪嗔痴怒,欢喜哀愁,勾得弦月缀青天。他着手的灵、物、念,描摹了一幅绘卷,谁笑谁哭,谁有瞧着月思着谁。
商成坐在井底,也看着月,月升起时他瞧不见,月高悬时他痴迷,月落下时他亦瞧不见。
想起来,盛世如此,瞧不见开头瞧不见结尾,唯有欢声笑语永流。
他也不愿,不想,普通如他,也想像顽石一般窥见岁月变更。
现实是他确实是顽石,不过是井底的顽石。
一个夜晚的胡思乱想,一个夜晚的沉淀,他想他大概知道怎么用了。
用自己的心,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念头,放在外物上。放空身体,感受那在筋脉里流淌的灵气。
没有经过功法训练的灵气很懒散,很随性,不过商成可以通过他以为的念头,实际上是神识来塑型。
比如现在,陈怀之告诉了他地下水大概在地下几米,他就颤颤巍巍将手搭在地上,用全身心去抽调里面顽皮的土灵气。利用就在土里的灵气来改变地貌。
土向下塌陷,轰隆一声,声势浩大实则也不怎么样,就是让井底到地下水位置的土碎开了,也是取了个巧,虽然形状没像上面一样是圆柱,不过好歹水出来。
一瞬间,商成好像被抽干了精力,病恹恹的,陈怀之也感受到了这股水灵气的乍显,亲自下去把商成捞起来还打了两桶水。
虽然这井出水量不多,但在这干旱地方,有水就不错了。
陈怀之没那么多讲究,就一桶水,用灵气操控着把自己冲洗了干净。
南山放木桶里,火蛇缓慢加热,控制好温度,自己下去舒舒服服的。
反倒让那个大功臣商成在外面躺着昏睡过去没人管。还真是有情有义一家人啊。
第二天一早,商成就要兴致勃勃给他们讲自己的经历,还灰头土脑的。看着干干净净两人,再多的话也哽在喉间,有些气恼。
陈怀之给他施了个去尘术,这才挽回商成受伤的心。
“南山,我使得来灵气了!”
南山一脸冷漠,言辞犀利。“你那是使的灵气吗,是用神识让灵气动。”
商成又是一哽,气短。“差不多嘛。”
陈怀之笑眯眯的补刀。“除非你只修神识不修灵气,不然同阶用神识比用灵气起码弱一半。”
“那神识也挺好用的嘛...还可以操控外界的灵气,要修好了说不定还能操控对方的。”商成慢吞吞的,声音弱弱辩解。
说到这个,陈怀之一想也确实如此,不过想法很好,现实很残酷。“修仙界乃至整个世界都没几本神识修炼法门,而且大多数都在一个专门修神识的宗门。根本传不出去。神识这东西作用很深,搜魂就自爆打都打不开还下禁制无数。”
南山在旁边听得开心,翘着椅子玩,颇有些孩子心性。“陈怀之,你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
这倒是,陈怀之知道的有点多,不怪别人怀疑。陈怀之那双桃花眼向来温柔,此时像是想起什么,闪过几分漠然,好似不值一提。“不过是把临江城的外来者都给杀了搜魂而已,得到的信息还蛮多的。”一些兴味散去,只剩下无聊。“连搜魂之法也是他们给我的呢,妄图对我进行夺舍。”
此时,南山对他倒升起几分同情,瑞凤眼闪烁,那些稀碎的金搅动,再清明。“是说不得我们都这么菜就你又能悟道又什么都知道。”
捡了点糕点吃,也没什么胃口,陈怀之失笑,指尖点着桌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了时候都会知道的。”
隔壁还在打仗,这边岁月静好,不似之前在漠城那么紧张,周围的村民淳朴,也是有问必答。
他们三人没有深交,省的走了还留个影子,不如就来如风去如风,悄悄来悄悄走,如今也没几个村民知道他们,只了解到是来避难的。
陈怀之烧了只鸡,那是从隔壁大娘手里买的,也不贵,还送了几个鸡蛋。煮出来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就好吃。
南山不喜欢吃蛋就丢给了商成,商成吃得欢快,嘴角还有蛋黄没舔干净。
这几个月南山和陈怀之有钱把商成养得好,长高了不少,人也白净了,壮实了些,至少看起来不像逃荒的。
三人站在一起,还真像兄弟三人,虽然长相截然不同,但都好看啊。
商成属于是那种看上去就没什么心眼,有种清澈而愚蠢的迷茫,南山又看起来雌雄莫辨的阴郁,金眸是非人的傲慢,陈怀之一个温润如玉君子,清风朗月,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