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仁见林挽月听的认真，心里不由得感到欣慰，初见林挽月只觉其有一颗医心，不忍其明珠暗投，才收她为徒。

没想到她很有医者天赋，写过的药方过目不忘，药材的药效也了解一些，越看这个徒弟越觉得满意。

继方明也之后，上午陆续又来了两个病人，一个是积食的幼童，脾胃不壮，开了一剂小儿健脾汤。

另一位是一名老者，带着小孙子，小孙子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虽然年幼，但说起话来毫不稚嫩。

“大夫，我这病…”老人吞吞吐吐的问道。

李清仁号了脉，微微皱了皱眉，写了一张药方交给林挽月：“月儿，你带着这孩子去厅前抓药，抓好了就在门口等着。”

林挽月接过方子领着男孩出了门。

“姐姐…我爷爷…是不是快要死了。”男孩皱着眉，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小手紧紧的抓着林挽月的衣角。

林挽月见男孩这样，心里一紧，蹲下身子，轻轻安抚道：“别担心，爷爷只是生病了，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男孩眼里带着乞求：“姐姐，求你救救我爷爷，我爹娘已经没了，爷爷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林挽月心里不由的一酸，她刚刚看了一眼药方，开的只是普通的止痛药…

林挽月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放心吧，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爷爷的。”

不多时药童将抓好的药送了过来，老人刚好也来了前厅，拿上药领着男孩缓缓离开了。

林挽月回到诊室，见李清仁面色平静的翻着医书，忍不住开口：“师傅…”

李清仁还没等林挽月说完，打断了她：“你是否好奇我为何只开了普通的止痛药给他？”

“是”林挽月点了点头。

李清仁合上医书，郑重的看着林挽月：“世间生死有常，医者并非万能。这老人并非第一次来了，其病久已…只不过是为了孙儿强撑至今。”

说完李清仁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那他到底是什么病呢？”

李清仁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老病，因年老体内器官俱已老化，功能衰竭，时日无多。”

林挽月听后心里不禁一沉：“师傅…那我们就这样看着他受苦吗？”

“我们也只是凡人，怎么跟自然规律相抗。”

林挽月想到那个男孩可怜的眼神，若是把自己空间里的井水拿出来给那个老人煎药喝下，也不知还能不能行。

“师傅，若是这世上有可以治愈一切疾病，延缓衰老的东西就好了。”

李清仁轻笑一声：“那样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林挽月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要不要用井水去救这个老人，旁敲侧击的想听听师傅的见地。

林挽月喃喃道：“明明他现在活生生的，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我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天下之大，人多如蝼蚁，岂止一个永安镇，将来你会见过更多的病人，医德虽重要，但不必将自己当做圣人，治不好亦不必心有愧疚，人无完人，只需尽力便可无愧于心。”

林挽月心中稍感宽慰，但仍无法完全释怀。

李清仁见林挽月还是带着愁容：“徒儿，有时候要学会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

林挽月抬起头，看着李清仁鬓边的丝丝白发，一瞬间就悟了。

像李清仁这样的医师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夫，他们没有金手指，只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治病救人，他们都可以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又在苦恼什么呢？

只因为自己有一个外挂，就觉得自己应该要比别人做的更多，却是给自己套上了无形枷锁。

林挽月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她要像李清仁一样，依靠自己的能力，至少在医术方面，要尽可能的依靠自己的能力。

“是，师傅，徒儿明白了。”

李清仁见林挽月眉头舒展，接着说：“饭后你就去药库看药材，将每一味药材的药性都记仔细。”

林挽月恭敬地应下，待午饭后按照师傅的嘱咐到了药库。

一进门药草香扑鼻而来，药材很齐全，这里面有一些林挽月在她自己的那本医书上已经了解过，剩下的那些没了解过的药材，也赶在申时末都看完了。

林挽月回来时，李清仁刚给一个病人写完方子，顺手把方子给了林挽月，叫她带病人去拿药。

再回来时李清仁正翻着他桌子上的医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