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不由愣了一下,先是扭头看向姒止渊,见他表情没有异样,才点头道:
“东西送至我院中即可。”
听到宋恒如此说,范金元也颇为意外,抬起头小心的看了眼姒止渊,见他未有不满之色才赶忙应下,
“宋大人放心。”
两人商讨完毕,姒止渊才开口道:
“这事便如此,我们先走吧。”
“范大人,你处理好这些。”
“我相信以你的为人,应该做不出徇私枉法之事。”
范金元又磕了个头,道:
“请王爷放心,下官必不敢如此。”
“嗯。”
姒止渊轻轻点头,而后便转身离开。
宋恒无视了范金元看向自己的那凶狠的目光,带着王秋芳和卢雪跟上。
屋外的范家之人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眼见范金元气势汹汹的冲进去,还能让他们安然走出,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夜已深,皎洁的月光高挂夜空,散发着纯净的光芒,似是在洗涤着大地上的污浊。
姒止渊走出范家,继续向城外的方向而行,最终在一处田埂停下脚步,直接蹲在地头。
宋恒见状犹豫片刻,抬手示意王秋芳和卢雪停下,自己跟了上去,在姒止渊身旁蹲下。
如今七月已过一半,正是玉米成熟的时候。
可眼前这片土地却是光秃秃一片,似乎已荒废许久。
姒止渊也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的土地怔怔出神。
宋恒心中虽藏着疑惑,但也未急着发问。
过了好一会儿,夜更深,明月也已从夜空正中偏移,姒止渊才重重叹了一声,道: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明知道范金元有罪,为何还要饶过他?”
宋恒点了点头,道:
“这似乎与刑狱司的宗旨并不相符。”
姒止渊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道:
“那你当时为何不提出质疑?”
“我本以为你会以死直谏,一定要秉公执法。”
宋恒无声笑笑,接着道:
“看来王爷还是高看了我。”
姒止渊也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道:
“我从未高估你,而是你小瞧了自己。”
“我猜猜,你是否认为从你进京开始,便是一场阴谋?”
姒止渊主动提起这些,宋恒也不再遮掩,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
姒止渊并未急着回应,而是道: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宋恒应道:
“卑职只是斗胆猜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姒止渊道:
“但说无妨。”
宋恒这才道:
“从开始时,我便觉得这事有些夸张。”
“从偏远小镇调入京城,还是直接进入刑狱司,这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所以开始时我处处小心,事事在意,生怕做错了什么。”
“最开始的一月,倒的确是风平浪静,我本来已放松了警惕,真要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好罢了。”
“可囚狱的七天,却足以让我确定,我能够进京,绝对不只是简单的好运。”
“分给我的那间牢房实在是太过刻意,就算是我有天地眷顾,也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落到我头上。”
“更别提还是这样的机缘。”
“而囚狱外,梁统领对我说的话更是将我的怀疑直接变为事实。”
“我唯一的疑惑,便只剩了你们这样做的目的。”
“我不过只是乡野小镇中的孤儿,你们费尽心机将我弄到京城,又送来如此多的福利,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到如今,姒止渊也不会否认,顺着他的话风道:
“所以你便装出一副横冲直撞的样子,想要借此来试探我们,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