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马库斯没有回答，而是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我只是希望你选择这条路不是仅仅为了莉莉。”

基尔的脸颊微微发热。“当然不是。”他迅速回答。

马库斯嘲讽一笑。“当我告诉叔叔我有金属亲和力时，他跟我讲了一些关于元素厅和他们对待没有元素亲和力学生的做法……”朋友停顿了一下，担忧地看着他。“就算你在所有课程中都是佼佼者，你也只会被视为二等公民……最多如此。”

基尔面无表情地盯着马库斯。自己的亲和力怎么会如此一文不值？皇帝不也是心灵法师吗？但还有一个问题他忍不住要立刻问出口。“你叔叔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马库斯骄傲地笑了。“那是因为他在首都做很多生意。”他说，“他的铁匠铺虽然算不上最大，但多年做买卖总能了解到不少事情。”

马库斯还有更多要说的，为了不让基尔再次岔开话题，他直接回答解释。“你知道元素厅只接收战斗法师吧？”他接着说，“血魔法被认为是战斗魔法的一种，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会被当作元素法师一样对待。”

基尔皱起眉头。“为什么我要被区别对待？”

“好好想想，基尔。”马库斯说，“你听说过哪个英雄有血亲和力吗？金属，也许？当然没有！因为根本不存在这样的英雄。想想我们从小听到的那些歌谣：巴尔杜因之焰、利奥波德壁垒、塞拉芬娜风暴使者、芙蕾雅深海女皇。这些都是元素法师。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基尔难以置信地看着朋友。“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他慢吞吞地说，“尽管我拥有完美的血亲和力，唯一愿意教授我血魔法的学院就是元素厅——而且他们宁愿不要我？”基尔说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马库斯叹了口气，同情而又悲伤地看着朋友。

“对不起，基尔。”他说，“但事实就是这样。没有元素亲和力，你在帝国中几乎不可能掌握真正的权力，因为你被领养的可能性也很小。”

他们两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唯一的声响是脚步落在鹅卵石路上的声音。太阳低垂在天空中，为城市投下暗淡的橙色光芒。基尔不禁怀疑，拒绝希梅尔法赫特研究所或思维大师学院提供的光明坦途是否是个严重的错误。现在他不再憧憬未来，反而陷入对未来的担忧，甚至可以说是绝望。思绪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最后他只能叹气。

“好吧，”他对马库斯挤出一个歪斜的笑容，“看来莉莉得替我们两个成为强大的法师了。等她功成名就，或许能跟她的家人说说情。”

马库斯回以笑容，眼中的犹豫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必须变得极其强大，才能为一名铁匠学徒和一名血法师说话。”

“说起来，我觉得你挥舞锤子比施展神秘力量更顺手。”

马库斯模仿箭矢刺入心脏的动作，随后大笑起来，还轻轻打了基尔的肩膀一下。“至少我有个计划，血法师先生！”

提到亲和力，基尔的笑容微微僵住，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我也有计划！”他宣称，“看来我只能成为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二等公民了！”

两人都笑了。他们继续互相开着玩笑，之前的紧张气氛在走过愈发冷清的街道时逐渐消散。

基尔低头看着装钱的小袋子，皱着眉头数了数不多的几个铜币。他攒了好几年的钱，但即使如此，也只能维持几周的生活。马库斯注意到朋友脸上的困惑，提出了解决方案。

“你为什么不跟我住在我叔叔那儿？他那儿有个空房间，我相信他不会介意你暂住一段时间。”

基尔犹豫了。“不用了，没事。”他最终说，“我会想办法的。我不想成为负担。”

马库斯挥手打消了他的顾虑。“你不是负担。再说，总比睡大街强。你就考虑一下，行吗？”

基尔看着朋友叹了口气。“我很感激你的提议，真的，但我不能就这样赖在你和你叔叔那里。”他说，“我得找到一个长远之计。”

马库斯没有再坚持这个问题，而是转换了话题。他们边走边聊，他努力引导对话转向轻松的话题，回忆起童年时光和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无论他多么努力，沉重的现实始终笼罩在空气中。

基尔对朋友的努力深感感激。然而，他还是无法摆脱失望和失败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自己、家人和朋友。

两人走着走着，太阳开始落山，凉风吹过街道。马库斯打了个寒战，基尔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他，朋友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