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消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根本不存在一般，十一安静的落下第二刀，他要开始他心中的雕刻。

陈亮在他身旁，沉默的看着他雕刻，他的手仿佛拥有生命，控制的刻刀每一刀落下，木屑纷飞，渐渐有了人形。

而伴随着这刻刀的每一刀落下，陈亮感觉自己身上的屏障，也在逐渐消失，他渐渐能够感应到体内的法力，甚至比之前还要更胜一筹。

或许是错觉，他抬头看向天空，发现原本蔚蓝的天空，此刻却多出了许多漆黑的痕迹，如同天空中现了无数裂痕，每一道裂痕都通往外界，但又无法离开，唯有这些裂痕汇在一起，使其真正破开一个大洞，才可以离去。

两个时辰过去，遍地都是木屑，原本应该刺眼的太阳，此刻已被黑色的缝隙所吞噬，使得这四周的大地，陷入一种诡异的黑暗，而且没有任何人在意，仿佛他们眼中的世界并非如此。

十一手中的木雕即将完成，如果陈亮没有猜错，在这个木雕完成的那一刻，他就可以破开此世界的壁垒，回到自己的真实世界，让眼前的幻境消失。

然而在最后一步，即将点眼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陈亮，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老师，你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就是这简单的询问，让陈亮的内心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皱着眉头，心中忽然有了猜测，

“你是云霄真人!”

“云霄真人？”

十一愣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身后取出一张白纸，递给了苏存，随后道，

“这是老师那天吃饭，落在我家的，本来想给你，却一直都忘了。”

陈亮狐疑的将白纸接了过来，握在手心，感受其中冰凉之意。

“你为何知道我要离开？”

“不知道，”

十一摇了摇头，

“只是在看到老师的第一眼，就觉得老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陈亮恍然大悟，他脑海中浮现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对方懵懵懂懂，眼神中有一丝崇拜和畏惧，原来如此。

“想来老师想要离开，必须要让我将这个木雕完成吧。”

他握着刀的手迟迟不肯落下，目光中有几分不舍，那木雕与他的手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丝线，将其紧紧缠绕，只需要他的刀彻底落下，这黑线断裂，木雕便能彻底完成。

“做徒弟的，自然要遵循自己老师的想法，你要走，做徒弟的自然要倾尽全力。”

他自言自语，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他从陈亮的身上学到了许多，却不知为何，他觉得陈亮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相处的越久，这股熟悉感便越重，让他觉得十分亲切。

陈亮沉默，不去看对方的双目，只是简单的询问，

“你认为……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十一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手中的木雕上，刻刀轻轻落下，为其点上了双目。

刹那间，天旋地转，陈亮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塌，仿佛从最根基的地方开始腐坏，他的意识不断的升高，越来越高，逐渐离开了这个荒村，来到了万丈高空之上，最后慢慢的离开了这颗星辰，却还在不断的升高，逐渐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朵金色的莲花，无法形容大小的一朵莲花，它的每一片花瓣便是一个世界，而一个世界之中有无数的星辰，他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走马观花一般。

最后的最后，他的目光回到了荒村之中，看见了十一站在原地，手中已没了木雕，望着天空，嘴角带着笑容，

“再见，老师，或许，并不只有我的世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