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很想问问岁江南是怎么了,可眼前的人一副难受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不忍再让他分出精力说话。
还是等卢钧回来了再好好问一下吧。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秦霄安静半晌,还真继续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你怎么越来越容易生病了呢,比高中那会还要频繁,进组以来这都是第三次了。”
“上个月我就是去签合同,回来就看到你手就受伤了;前阵子那次更严重,一没看着你就掉水里,差点连命都给搭了进去。”
“还有这次也是,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就稀里糊涂病了。”
“……以我看来,干脆买条链子把我们拴一起算了,以后我走哪都带着,你变成小挂件也可以,我揣兜里方便,走哪拍戏都可以带着。”
想到岁江南变成迷你版小人的样子,秦霄忍不住笑出声,“你要真变成小人儿,一定很可爱……”
低低的声线透过暖黄的灯光钻进岁江南的耳朵,成为了他最好的安抚器。
就在秦霄还没来到的刚才,他还自哀自怨地认为自己这副没用的躯壳除了生病受罪之外,做不了任何事情,也衍生不出任何意义。
他就像是一株被注入过病毒的海藻,本来飘在海上就身不由己了,内里还开始逐渐腐烂。
这种从内坏到外的感觉难受极了,偏偏岁江南现在还不能死。
这副躯体虽然没用,可却背负了两条人命——他妈和外公都是因祝元青而死,岁江南之所以苟活到现在,全是因为要给他们报仇。
他甚至很悲凉地想过:等大仇报得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活不活下去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他已经履行了这具身体应有的职责,继续在这冰冷的世界再走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然而就在秦霄的絮絮叨叨当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名叫“以后”的魅力,那一刹那,岁江南忽然就不想死那么早了。
这个思想一转,像被大山压着的身体忽然松了,岁江南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秦霄一直以来都那么讨厌,现在怎么有那么大的功效了?
紧闭的眼睛怔怔地打开,岁江南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很难受吗?”见岁江南再度醒来秦,霄捏了捏他手心,满脸担忧,“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岁江南轻微摇头,“不用,我好多了。”
仿佛为了验证这话似的,他还想撑着床起来,秦霄连忙把人扶住。
“要做什么我来就行。”说话的同时还往岁江南身后塞了一个枕头,好让他靠着舒服些。
岁江南看向床头的空杯,“想喝水。”
“好,你等一下。”
这里没有饮水机,但配有热水壶,秦霄把搜罗到的几瓶矿泉水全倒进去煮开,还摁了保温键,这样岁江南口渴时就都能喝到热水。
卢钧说很快回来果真就很快,半个小时不到他就拎着粥和水果回来了。
“多吃橙子可以补充维C。”他把东西放床头柜后转身去问正在喝水的岁江南,“岁哥,还觉得难受吗?”
岁江南:“好多了。”
说着他想下床吃东西,被秦霄一把拦住,“就在这吃吧。”
岁江南:“……这里又不是医院。”又没有床上小桌给他,怎么吃?
粥还是热的,秦霄找来了一个本子,隔着手掌把粥端到了岁江南跟前,“就这么吃。”
岁江南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本子,“……你拿我的台词本当隔热垫?”
秦霄一脸无所谓,“不是还有两场戏就杀青了,就和祝鹤轩那几句台词,你还记不住吗?”
……你管那一整页的人物自我剖白叫做几句台词?
语气莫名有股子酸味,岁江南合理怀疑岁江南就是故意的。
算了,反正台词也记得差不多,饥肠辘辘的,就不和他计较了。
屋内一时没人说话,静静看着岁江南吃饭,等他吃饱了秦霄又拿了个橘子开始剥,边剥边开始算账,“所以你为什么忽然病了,发虚冒冷汗,还不肯去医院?”
卢钧不知道秦霄掌握了多少情报,站在床头和岁江南对视一眼,打算闭口不答。
“就是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台词本就放在床头,岁江南拿过来随手翻着,“去医院又要惊动吴导和媒体了,多不好。”
这个解释完美无缺,可秦霄是谁,多了解岁江南的一个人呐。
“我想,你估计是没有发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