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服务员月薪几百块,他徐新国的工资也不过一千出头的年月里,十五万,绝不是小数目。
我跟黄敏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差不多到底了。
哑狗十分痛快地拿出一份制式的借款合同,注明借款某某十万,签字按手印,然后放款只有八万。
那百分之二十是砍头息加服务费。
徐新国红着眼珠子坐下来接着开干。
看他这副疯狂的模样,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一想到他居然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必须往死里坑。
江湖中,没有好人。
我能感觉到,我心中的善念,正在一点点地被磨灭着。
我已经快成了一个合格的江湖人。
再次开局的时候,我下手可就没有之前那么仁慈了,甚至直接掌心藏牌,在牌墙里一次摸两张牌回来。
甚至连黄敏都开始有了一些牌墙换牌,比较有把握的小动作了。
这个局走到这里,已经拙劣得没法看了,换任何一个老赌棍都能看出问题来。
但是,徐新国不是专业的,又被焦躁与贪婪蒙了心和眼。
无论这个局有多拙劣,他都逃不掉了。
我们还是照顾了一下徐新国,让他输得不是那么难看。
比如,每一把,他都距离胡牌只差一两步,而且,每一把都胡得不小。
我跟黄敏连胡了几把大的。
甚至,黄敏还胡了一把十三幺。
徐新国最后一张票子,也流进了黄敏的口袋里。
徐新国看着空空野的口袋,十几万半夜的功夫输了个精光,他终于爆发了,哗啦一声将桌子掀了,指着我们三人吼道:“你们……你们出千!”
徐新国哗啦一声把桌子一掀,又大喊了一声出千。
好家伙,整个场子里的人大半都站了起来围观。
抓千,见血,看热闹的人喜闻乐见。
随手,那些看场子的肥硕大汉挤了进来,把我们四人团团围在中间。
一切,都有条不紊。
一个满脸横肉,身上纹身遍布的大汉挤到了最前面,沉声道:“敢在我看的场子里出千?谁掀的桩?”
我们三人一起指向徐新国。
徐新国一脸懵批。
他知道什么叫出千,可是听不懂什么叫掀桩。
但是我们一指,他也明白过来了,伸手在我们三人身上一指,怒叫道:“就是他们出千?”
“出什么千?立的什么桩?”老丁喝问道。
徐新国接着懵,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必须要一硬到底,梗着脖子叫道:“就是他们,如果不是出千,怎么可能赢我这么多钱?”
有黄敏姐姐在,老丁也算自己人了。
但是,场面必须支应过去。
只是,徐新国的外行,让老丁,还有四周那些老赌棍都有些吃惊,甚至还有些羡慕。
因为,这种半懂不懂,又觉得自己很行的半外行肥羊,真的很难碰到的。
老丁沉声道:“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你说他们出千,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上,肯定有赃!”
老丁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一句道:“就是他们的身上肯定藏牌了对吧。”
徐新国叫道:“肯定藏牌了,也肯定打伙牌了。”
前一句还让老赌棍们有共鸣,甚至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黄敏。
因为,要证明自己身上没藏赃的话,最直接办法就是像我当初一样,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个毛。
黄敏要是当众脱了,那可就大饱眼福了。
但是听到后半句,一众赌棍忍不住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