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别墅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脏器腥味。
大锅沸腾的时候,还有一股臭的烘的味扑鼻而来,令人做呕。
真正的杀猪菜,没点重口,是吃不了的。
宋小虎捞了一筷子,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对,就是这个味!”
我和水银可是一筷子都没动。
这杀猪菜有点超出我俩的想像的。
宋小虎盛了满满一大盆子,又弄了点蒜泥,一边吃一边跟我俩白话。
“早年间,东北都是各地移民,一年又有半年的时间苦寒,所以非得浓油重料重咸才能扛得住。
就说这杀猪,非要赶到寒冬腊月天才能杀,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杀。
吃不了,雪堆里一塞就能冻到四五月份,天然的大冰箱。
那会,也没什么吃喝的,一年就指望杀猪吃口带油的。
最重要的是,东北那地方几乎没有祠堂这玩意。
那年月但凡闯到东北去的,都是活不下去的泥腿子,八辈贫农的那种。
有吃的就不错了,也就没那么多讲究,所以造就了东北比别的地方更粗犷的饮食文化。
不管它有多粗犷,都是家乡啊!”
宋小虎说着,眼中已经湿润了。
宋小虎这么一说,说得我心里头也酸酸的。
我们跑出来快一年了。
四处飘零的江湖人,不配谈家乡。
可是,家乡是什么?
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街道,你家附近脏兮兮的小吃,和熟悉的口音。
特别是宋小虎跟我们不一样。
我和水银童年、少年时期的生活并不美好,甚至留下了极为惨痛的印象。
宋小虎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矿城小混子,从小在那生,在那长,而且生活还挺不错的那种。
所以,他更想家。
未必想的是那个地方,只是想的那种感觉。
一顿纯正的杀猪菜吃完,宋小虎满血复活。
接着嗨起来。
一大早,我捶着又酸又涩的腰,从一堆大腿中爬了出来,抓过水杯喝水的时候,又拿过一瓶海狗丸,又拽了一瓶海马丸。
南泰这边的海狗丸、海马丸特别出名,用料扎实,功效也特别好。
像吃早饭似的吞了二三十粒水蜜丸,喘了一口气,准备出门醒醒脑子。
刚刚出门,一阵汗味从侧方袭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撤步闪躲,然后再勾腿来一记黄狗撒尿踢裆。
可是这脚下一软,一个踉跄,直接就被扑翻在地。
然后冰冷的枪管怼到了我的脑门上。
对方压着嗓子冲我哇卡卡地说着话。
说来惭愧,我对南泰的话,只停留在简单的日常对话。
倒是嘤语我用的多,几乎可以熟练地深入对话了。
宋小虎也有天份,烧花学了一大堆,甚至可以直接去泡妞了。
至于水银……
正常人谁跟水银比啊,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现在我能听懂对方让我别动,然后报了个身份,没听懂。
对方亮了个证件。
证件上的嘤文我看不太懂,但是那个抽像的全球图案我能看懂。
身为一个粪坑里打滚的江湖人,怎么可能不认得国际刑警的警徽。
完了。
我们的事犯了,国际刑警来抓人了。
眼看着又有三个人悄悄地冲进了别墅里,我不由得大急。
狠狠地一掀身子,就想把按着我的人掀下去。
但是,腰酸、双腿也酸。
这小半年的退休生活,酒色已经掏空了我的身子。
这也不能怪我啊。
二十出头,用这边的铢币来算,身家过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