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阔又去厂里宿舍住了，用的理由还是跟原来一样。

家里人不疑有他，现在是禾苗生长的关键时刻，许多人家都在施肥，肥料需要量大，氮肥厂加班加点生产也是情有可原。

厂里生产时间确实也调了，每天早上八点上到晚上十二点，中午和晚饭各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连上三天后，就给补休半天。

秦阔利用这个补休时间，到火车站看林婉玉。不过她出去换米粉了，秦芸也没在，只有于凤仙一个人。

他问于凤仙：“凤仙婶，秦芸去哪儿了？”

于凤仙说：“我眼睛不好，怕看不住她，婉玉让她先回娘家住一阵子。之前在村子里，还多亏你妈帮忙看着。”

秦阔心疼林婉玉，一个人带着婆婆和孩子搬出来，确实很辛苦。他撸起袖子，去附近找了废弃的砖头，在后面围墙边垒两块菜地。垒好砖头，他去小树林里挖土。

没有三轮车，他就拿麻袋装，放在自行车后凳上，一次拉两袋回来。

于凤仙什么都忙不上，就在厨房里，凭感觉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秦阔吃完午饭，赶着时间回去上班。林婉玉回来，看到后面弄到一半的菜地，问于凤仙：“是谁在后面垒的菜地？”

“阿阔来了，忙活了一上午，我做了午饭给他吃，他回厂里去上班了。”于凤仙答她。

“他上午不用上班吗？”林婉玉问。

“我没问呢。”于凤仙说。

林婉玉想生气，又不知道气从哪儿来。她只好说：“下次他再来，别让他干了。”

于凤仙笑了笑：“我能拦得了他吗？他要是不跟我打招呼，我都不知道他来了。”

“这个家伙，也真是挺难缠的。”林婉玉摇了摇头。

拿米换火柴卫生纸，效果还可以。因为不是现金，她甚至可以把价格稍微提高一点。她让两个嫂子也这样做，短时间内收到了挺多粮食。火车站有许多的职工，他们需要大米，林婉玉收回来转手卖给他们，资金回拢得快。

公社有一家酿酒坊，知道她囤有米，找过来想要一些，但价格压得低，她没有卖。她收上来的都是当年新米，拿去酿酒实在是可惜了。

秦芸不在，于凤仙轻松不少。忙完家务，她摸索着去小树林挖土，装了好几个袋子，等林婉玉回来骑车去拉。菜地填满土，她拿锄头一点点平整。

秦阔到了休息日又来了。这次带了一些菜种，跟于凤仙一起种。

于凤仙问他：“阿阔，最近你妈没给你找对象吗？”

“不知道，我最近都没回家。”他答。

“你没回家？”于凤仙意外，“不用老往我们这里跑。现在就我跟婉玉两个人，什么都忙得过来。”

秦阔笑了笑：“要是我不来，这个菜地你们自己根本不搞。”

于凤仙说：“得空还是要回家看看去，你可是你妈的心头肉。”

“最近生产很忙，赶完工期轻松下来，自然会回家的。”秦阔说。

等种完菜，他看到屋檐下的柴火快用完了，很自然地说道：“下次来，我帮你们去砍柴。”

于凤仙连忙阻止他：“快别了，婉玉说不让你来。我们打算烧煤，她这两天问人家买煤的渠道。”

秦阔惊讶：“买煤得压煤饼呀，这种活你们干不来，还是等我来吧。”

于凤仙就知道拦不住他，况且这种活需要力气，确实得男人来干。

林婉玉买了一百斤的碎煤灰，拉回来放在地上，她打算去向齐爱珍借压煤机，自己压蜂窝煤。

在煤堆中间挖了个小坑，里头加水准备和煤，秦阔来了。他停好自行车，走过来从林婉玉手里接过铲子，和起煤堆。

“不是叫你别来了吗？怎么不听话？”林婉玉压低声音对他说。

她向火车站的职工卖米粉卖大米，许多人都知道她没丈夫，跟着婆婆一起过。秦阔来得频繁，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秦阔倒毫不在意：“我就是过来帮忙，光明正大的怕什么？”

“我跟你说，这些事情迟早要传到你妈耳朵里。”林婉玉恨恨地说。

“你跟人家说，我是你弟弟呀。你做生意不会灵活一点吗？”秦阔用责备的口吻对她说。

林婉玉要抓狂：“你不来我就不用解释。”

秦阔不跟她说话，埋头干活。等压完蜂窝煤，堆到厨房前的屋檐下，他说：“以后我不在白天来。”

林婉玉差点吐血。

……

临近端午，雨水变多，而且来得又急又快。林婉玉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