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内的涉外酒店，反馈结果是，鲍鱼鱼翅这样的高档海鲜一般都是满足港台客人，由于价格高昂，保存不便，存货极少。一般都是客人付定金后才进货，那天正好是台风侵袭，涉外宾馆客人就不多，没人点鲍鱼鱼翅。被害人节俭得近乎吝啬，而且社会关系也极为简单，怎么能享用这么一顿海鲜大餐，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那专案组对这些涉外宾馆的厨师排查过没有？”唐教授继续追问。

李光尧摇摇头：“没有！”

“那专案组以前有没有对凶手有职业推定？”

“从伤口切割断面的整齐度来看，凶手是一名用刀高手，下手精准狠辣，我们怀疑凶手可能是退役的……”李光尧突然停住了，他眼中精光一闪，“难道，凶手是厨师？！”

唐教授点点头：“很有可能。厨师都是用刀高手，‘庖丁解牛’就是最好的例子。退役军人也不能排除，但各国军队都有严明纪律和使命教育，对这么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下如此狠手，我觉得不太符合军人气质。当然，这只是我猜测，推断案发现场，是司徒教授的特长。”

会议室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位戴着黑框眼镜不苟言笑的小个子中年人的身上--公安部特聘犯罪现场分析专家司徒教授。

司徒教授是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瘦削、戴着眼镜的小老头，在李光尧和赵玉雯汇报时，他一直埋着头，用一只铅笔在几张A4纸上写写画画，丝毫不引人注意。他说话声音很轻，语速很慢，但传到在座刑警耳朵里，却字字千钧：

“经过事先查阅案卷，并结合李队长和赵法医刚才的叙述，本人对案发现场进行初步还原：

首先，这是一次非预谋犯罪。甲乙两名罪犯两人共同作案：甲犯身体健硕，乙犯身体敏捷，甲犯和乙犯是上下级关系，和受害人是熟人关系；

其次，案发时间在1996年8月8日晚上20点到21点之间，案发现场在一辆行驶在318国道下行方向的B型或C型轿车内；甲犯与受害者同坐在车辆后座，乙犯位于驾驶室位置，负责驾驶车辆；甲犯身在后排驾驶员身后，受害者位于后排副驾驶位置；

第三，案发具体过程：甲犯与受害人突然发生争执，两人争抢那件茶盏，受害人用尽全力企图夺回，甲犯争夺时则明显有顾虑，唯恐损坏了茶盏，此时他呼叫前排乙犯帮忙，乙犯踩下急刹车，然后回身抓住受害人左手腕，企图夺下茶盏。但此时受害人言语或行动激怒了乙犯，乙犯右手抓住受害人的左手腕，左手抽刀将受害人左手掌齐根割断；

第四，乙犯左利手，对人体结构有精准了解，使用凶器为一只薄利刃；

最后，受害人在痛苦和惊慌之下撞开车门，逃下车滚落到道路，甲犯在震惊之余，一边让乙犯驾车逃跑，一边试图拿开那只还紧捏着茶盏的断掌，由于过于慌乱，过了很久甲犯才拿开断掌，从窗口扔出。”

司徒教授说完，在座刑警面面相觑，彼此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