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片的‘天目曜变’建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用五万元买下了那包瓷片,另付给朋友一万元信息费。
拿到这件宝贝,一连好几天我都兴奋得睡不着,夜深人静时拉上窗帘,在灯下一遍又一遍把玩这件稀世珍宝。我发现这些碎片相对比较完整,属于同一件茶盏,如果有好的锔瓷师傅,就有可能将这些碎片拼成一件完整的天目曜变茶盏,那会让这些瓷片升值千百倍!于是,我就托人四下打听,国内有没有顶尖锔瓷工匠,终于,有人给我带来消息,绍兴郊区有一位叫‘瘸手老陶’的锔瓷师傅,手艺很好,传说还有一门‘飞桥登仙’的独门绝技,但从未示人。于是,我想到父亲提起过的一位祖辈--”
“他是不是名叫陶江海!”王逸英立刻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何永昌欲言又止。
“说!”王逸英厉声喝问。
“陶江海--是我的舅爷。我祖母陶江月,就是陶江海的亲妹妹。”何永昌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
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的这层关系,显然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
王逸英的声音有点发抖:“陶江海是你长辈,是你血亲,何永昌,你怎么还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我没想伤害他!真的没想伤害他!!”何永昌声嘶力竭地辩解,“我只是想把他供养起来,利用老人家的手艺,帮我修复那些残缺古董。”
耳机里传来郑伟局长的声音:“小王,讯问不要带有情绪化,重点是要问清案发过程,确定犯罪事实。”
王逸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和的语气问道:“说说,你是如何说服陶江海跟你去灵安的?”
何永昌扭了扭脖子,继续交代:“在朋友帮助下,我找到了老人家的摊位,那摊位又小又破,离公共厕所和垃圾场很近,周边飘散着刺鼻气味,老人家身体佝偻,穿着破旧,正在修一只手表--他用残缺右手腕压着表带,左手拿着个镊子修理,我很难相信这样一位老人曾经是富甲一方的陶家大少爷,也不相信这样一个摊位能修复‘天目曜变‘建盏’。所以我准备先试探一下,拿了一件破损严重的清乾隆粉彩瓶请他修补。老人家只是打量了几眼,用左手掂量掂量就开出了一千元天价修理费!我马上就明白。老人家是个高人,于是爽快地交了一千块钱,约定三天后中午来摊位拿瓶。
三天后,当我拿到修补好的粉彩瓶时,我立刻被惊呆了--原来遍布粉彩瓶周边的大大小小裂纹奇迹般地消失了,只能隐隐地看到有些金丝,破损的口沿和底座也被填补好,品相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确信了‘飞桥登仙’不是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技艺,眼前的这位“老陶”,就是我舅爷!
我取走瓶子,在摊位上又留下一千元。‘老陶’没说什么,而是心安理得收下了。我们彼此之间,有了一种灵魂上的默契。
随后几天,我暗中观察他的生活轨迹,准备找个合适时机,将老人家悄然带走。”
王逸英问道:“为什么要悄然带走?那时你就有杀人动机?”
“怎么可能!”何永昌一脸无奈,“警官,你知道那只修复好的粉彩瓶卖出什么价格吗?十七万!还是友情价,让给了国内一位收藏朋友。我收上来了,不过三百块钱,是老人家的‘飞桥登仙’绝技,让这件废品一下子身价百倍,这样的残破瓷器我还有很多,老人家简直就是一台印钞机,我怎么舍得杀了他呢!”
"难怪两种不同血型的血液,DNA竟然有75%的相似,这下全明白了!“正在监视室关注着审讯进程的赵玉雯恍然大悟,”何永昌,这下彻底钉死你了!“
一直默默记录的赵喜云问道:“何永昌,如果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为什么不和你舅爷直接相认?”
何永昌低下头,又陷入了沉默。
“何永昌,回答问题!”
何永昌抬起头:“这是我家事,与案情无关,我不想回答。”
“这不是家事!”赵喜云盯着何永昌,“这与案情密切相关,对确定犯罪动机和主犯,非常重要。”
“这些家事,我也是听父亲偶尔谈起过。”何永昌吞吞吐吐地说道,“他说,虽然舅爷和我祖母感情很好,但他却很讨厌我祖父,对继祖父,则仇恨。”
赵喜云问道:“你祖父是谁?继祖父又是谁?”
“我祖父叫陶江湖,是我太外祖父陶露白收养的一个孤儿,他是太外祖父的大弟子,我祖母陶江月是他师妹,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