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你们懂的……”

赵喜云摇摇头：“这明明是一件你情我愿的好事，你舅爷为何会恨你祖父？”

“因为，按照陶氏族规，师兄妹是亲人，不能通婚的；还有……就是，祖父后来投靠了日本人。”

“后面这个才是关键原因。”赵喜云说道，“那你舅爷为何恨你继祖父？”

何永昌像挤牙膏一样，艰难地往外吐着一个个字：“我祖父死了，祖母无依无靠，遇到了一个日本军官，后来……”

“那个日本军官，姓藤田？”赵喜云问道。

何永昌眼睛瞟了赵喜云一眼，再次低下头，肩头一耸一耸啜泣起来。

赵喜云恍然大悟。他听陶竹青说起过，杉浦蕙子太外祖母，就是陶江月；他们都想不明白，陶江月怎么可能委身于一名侵华日军军官，还为他生下女儿，原来那个孩子--何永昌的父亲，成为了陶江月忍辱负重的软肋。

如果陶江月在天之灵得知，她儿子后人，竟做出了欺师灭祖的恶行；她女儿后人，竟是捅开那场恶行面纱的手指，她会不会痛心疾首？这些后代，本来毫无交集的人生轨迹，竟然因一只神秘的“天目曜变建盏”，命运竟然紧紧地纠葛在一起，真是造化弄人！

耳机里又传来郑伟局长的声音：“好样的！专家研判，嫌疑人的心防已经崩溃，趁热打铁，尽管拿下嫌疑人的口供。”

王逸英和赵喜云交换了一下眼神：“你家族的事情暂时放下，继续交代，你是怎么将被害人带走的？”

何永昌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交代起来也流畅了很多：“我跟踪到过他家。老人家租住的房子，是在一个杂居的庭院，人多眼杂，他住的地方又破又小，连厨房和卫生间都没有，做饭只能在门口煤球炉，上厕所则要去巷口公共厕所。毕竟血浓如水，我顿时心生怜悯，想帮帮老人家。但听父亲说起过，大舅爷性格执拗固执，一般人很难接近。又加上老人家讨厌我祖父，如果贸然相认，可能会碰一鼻子灰。

经过几天观察，我发现中午时候，巷口基本没人，公共厕所出口处又被垃圾堆遮挡，是个死角，而老人家会在这个时间段，去公共厕所上完大号后，再回家吃午饭。那天，我将车开到巷口，当老人家从厕所里出来时，我就迎上去，拿出那张‘天目曜变’瓷片照片，问他这件器物能不能修。老人家一看到照片，眼睛立马就亮了，缠着问我东西在哪里。我就骗他说，东西在家里，离这里有十几里路，他就跟我上车了，于是，我就一脚油门，将他带到了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