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萧玄璟瞧着，心都快碎了。

将她慢慢扶起来，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低哄：“傻丫头，不怪你，没有人怪你。”

心口传来刺痛，痛得贺栀宁抽泣了好几声，脑海里也随之闪现出某些熟悉的画面。

有她，有那个紫衣女人，还有……初墨和北慕。

画面很碎，很凌乱。

贺栀宁脑子很快乱成一团浆糊。

她紧紧拽着萧玄璟胸前的衣襟，从他怀里抬起头。

小姑娘一双眼湿漉漉的，眼眶红红的，眸底还带着一丝迷茫。

萧玄璟用拇指指腹擦掉她眼下的泪痕，像安抚小孩般哄着她：“哭累了就睡会，睡醒，一切都会好的，听夫君的话，乖~”

他温温柔柔的嗓音，像是某种安抚剂。

心口的痛似乎减轻了很多，贺栀宁再次窝进他怀里，努力整理着乱成一团的情绪。

头顶，萧玄璟诱哄的话没有停止。

但贺栀宁根本没有睡意。

很久之后，她忽然道：“溪溪刚做完手术，术后风险很大，我得去守着，你抱我去，好不好？”

萧玄璟想了想：“喝完药再去。”

“好。”

喝完药，萧玄璟为贺栀宁添了件棉短袄，才抱着她去了药舍。

药舍里是有软塌的，萧玄璟提前让人加了软褥，还添了一个火盆和两个汤婆子。

一个汤婆子塞到了贺栀宁脚边，一个塞进她手里，萧玄璟又用白狐皮毯裹住了她的身子。

“小心些，别着了凉，我去去就回。”

贺栀宁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萧玄璟俯身在她额间吻了吻，便出了药舍。

叮嘱拂晓和云柳姐妹好生守着，然后亲自去了趟相府。

摄政王独自上门，贺知谕和苏氏都嗅到了一丝丝异样，心情忐忑不已。

难道宁儿出事了？

还是宁儿肚子里的孩子遭了罪？

贺淮南出城时，派人提前跟二老打了招呼，夫妻俩压根没联系到贺淮南头上。

因为贺栀宁的缘故，萧玄璟提起贺淮南的伤势，比较委婉。

即便给了二人缓冲时间，贺知谕仍急火攻心，吐了口血，苏氏则直接晕了过去。

萧玄璟来时，带了太医。

太医在府外候着，二人一出事，裴凌便把太医带了进来。

苏氏醒后，急忙往外冲。

贺知谕紧随其后。

……

摄政王府，药舍。

贺栀宁回想着贺淮南受伤的事，想到自己曾派了不少暗卫保护贺淮南，于是把当天带贺淮南回城的暗卫召了过来。

据她所知，城外的几座山虽然时常有猛兽出没，但她曾派出去寻药的暗卫，便是没找到药引，也从未带伤回府复命。

可这一回，三十个暗卫，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贺栀宁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药是在哪里找到的？”

“大哥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暗卫跪在地上，将当时的情况一一道来。

听罢，贺栀宁的心猛地一沉。

萧玄璟回到药舍，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

一进门，便见贺栀宁倚在那儿发呆，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萧玄璟坐到软塌上，握住她捧着汤婆子的小手，往窄床瞥了眼，才低声问道：“想什么呢？”

贺栀宁怔怔回神：“你回来了。”

“刚刚在想什么？”萧玄璟又问一遍。

贺栀宁把暗卫说的，复述给了萧玄璟，然后问他：“云松有没有追到人？能截回赫连穹苍吗？”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临时的一个决定，让赫连穹苍盯上了大哥，害大哥断了腿，害二十九个暗卫白白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