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自己是郢城城主女儿的婢子,拂晓回想了一下。
刚刚随王妃一起入府的,确实有一位俊俏小姐和丫鬟。
“既然是王妃的客人,王府自当以礼相待。”
“这次,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但下不为例。”
冬草垂首:“多谢姐姐。”
拂晓松开她,“先回去吧,稍后我会让人送膳食过去。”
“是。”冬草欠了欠身,然后离开了厨房。
拂晓让厨房安排了两份一模一样的膳食,一份带回了绛雪轩,一份送进了秋水居。
给贺栀宁布菜时,拂晓主动说起这件事。
贺栀宁夹了颗虾丸送到嘴里,眯着眸子思索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可疑之处?”
拂晓脸色紧张起来,“王妃怀疑她别有用心?”
贺栀宁确实觉得冬草很奇怪,可又说不上哪儿奇怪。
“她的话,奴婢瞧着不像撒谎,而且她很懂规矩,行事有分寸,奴婢并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拂晓回忆冬草当时的反应,斟酌着道。
这正是贺栀宁疑惑的地方。
身为袁星瑶的贴身丫鬟,除了那一次的汤婆子事件,冬草从未犯过错。
这世上,不缺细心和忠心之人,可像冬草这样的,却难得一遇。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贺栀宁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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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璟进宫不是为了见皇上,而是去了永寿宫。
太后被禁足,又为南安王的是殚精竭虑,不过几个月时间,太后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多得能夹死苍蝇,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摄政王到!”殿外,响起宫人的尖嗓子。
原本躺着的太后脸色骤变,立刻从软塌上爬了起来,一手靠着软枕,一手拨动着佛珠,闭着眼睛,嘴里小声念着佛经。
萧玄璟进殿,李嬷嬷先见了礼:“老奴见过王爷。”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玄璟低头向太后问安。
太后停下拨佛珠的动作,缓缓睁眼,嘴角微微翘起:“璟儿回来了。坐。”
苍老的脸上似乎挂着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多谢母后。”萧玄璟道了声谢,坐到太后边上。
不一会儿,李嬷嬷奉上茗茶。
萧玄璟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对面,太后认真端详着他,眸光难测,“瘦了,哀家的璟儿瘦了。”
萧玄璟心里清楚得很,太后并非真正关心他。
“母后……”刚张嘴,太后便打断了他,“王妃呢?怎么没随你一起入宫?”
说话的时候,太后的目光望着殿外,似乎很期待贺栀宁来,“哀家听闻,她有了身孕,几个月了?”
“七月有余。”萧玄璟的眼神愈发冷冽。
“七月,七月好啊。”太后笑了,嘴里小声念叨着:“马上哀家就能抱上皇孙了。”
听到太后笑出声,萧玄璟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角竟然挂着一滴泪,他的眸光波动了一下,“可是儿臣病了,有可能活不到孩子出生。”
“病了?璟儿病了?”太后听了,忽然情绪激动,抓住他的手,“怎么病了?阿容,宣太医,马上宣太医!”
李嬷嬷微愣了一下,“是,老奴这就去。”
萧玄璟没有阻拦。
李嬷嬷出了永寿宫,直奔太医院。
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萧玄璟抽出被太后抓着的手,站了起来:“当初,母后逼儿臣服下剧毒,母后都忘了?”
“璟儿,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太后一脸不可思议。
萧玄璟始终板着脸,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是啊,儿臣也想问,既然儿臣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为何狠心给儿臣下毒,置儿臣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