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杀了他,岂不是更容易?
既然这么恨他,当初又为何冒死生下他?
太后从软塌上起身,双手握住萧玄璟的胳膊,眸中带着泪光:“璟儿,你是哀家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哀家怎么可能害你,一定是有人想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
若非顾念那点儿母子之情,萧玄璟估计早就出手反抗了。
他猛地甩开太后的手,
“儿臣曾说过,母后要是再伤害阿宁,儿臣便让南安王父女加倍偿还。希望母后永远记住。”
“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即走。
提及南安王和君倾城,太后登时脸色大变,再次扯住萧玄璟的衣袖,“璟儿,你胡说什么?哀家何时伤过你的王妃?”
“儿臣毒发了,几次险些掐死她。”
“如果母后当初没有给儿臣下毒,儿臣岂会毒发,岂会险些亲手害死自己的妻儿!”
萧玄璟并没有提汞毒的事。
太后以为萧玄璟不知道汞毒的事,矢口否认:“璟儿,不是哀家!”
“这些年,哀家对你确实严厉苛刻了些,但哀家都是为了你好,若不是哀家逼你成长,你和你的皇兄早就死在了老二手上。虎毒不食子,你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哀家岂会真的害你。”
(老二指的是萧玄璟的二皇兄)
萧玄璟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太后皱眉与他对视,满眼是母亲疼惜儿子的神色:“哀家当初之所以不同意你的婚事,是因为哀家知道她和太子关系密切,哀家不得不用一瓶假的毒药逼你放弃,可你……你为了那个女人,连毒药都敢喝,哀家这才点头同意。璟儿,你向来聪慧,难道还不明白哀家的心思吗?”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玄璟知道是李嬷嬷和太医回来了。
忽然,他伸手掐住了太后的脖子,视线阴鸷,满含杀气。
强烈的窒息感涌上脑门,太后本能地挥动手里的佛珠,拍打萧玄璟的胳膊,可毫无作用。
“璟……”
“救、救……命……”
萧玄璟像是听不见,一使劲,把太后按倒在了软榻的矮桌上。
“嘭!”
脊背磕在桌沿上,生疼,但快要窒息而亡的太后根本感受不到这股疼痛,苍白的老脸逐渐从红色变成青紫。
李嬷嬷和詹院正听到殿内有动静,连忙跑了进来。
当看到摄政王弑母的景象,两个人都傻了。
愣了片刻,李嬷嬷先冲上去拉萧玄璟的手,试图解救太后。
“太后!”
可男女力量悬殊,李嬷嬷根本无法撼动。
“詹太医,还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啊!”
“来、来了。”
詹院正双腿发软,并感觉脖子上的脑袋在摇晃,随时随地会掉。
救下太后,他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对,一定要救下太后,否则,摄政王会杀人灭口。
想罢,詹院正从最近的檀木架上拿起一个青花瓷瓶,对准萧玄璟的后脑勺砸过去。
“嘭!”
瓷瓶破碎,萧玄璟两眼一黑,往一旁的软榻栽倒。
詹院正捏着瓷瓶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盯着被他砸晕的摄政王,欲哭无泪。
他上辈子是刨了别人家的祖坟吗?怎么每次倒霉的事都降临到他头上?
李嬷嬷把太后扶起来,“太后?太后?”
太后已经失去意识,怎么喊都喊不醒。
李嬷嬷只好求助詹院正,“詹太医,快来看看太后。”
詹院正猛地回神,“好好好。”
救活太后,他才不会掉脑袋。
检查一番,詹院正长长松了口气,“太后并未伤及筋骨,李嬷嬷不必过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