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谕也站起来,伸手想把妻女抱住,犹豫了下还是忍住了。
只拍了拍贺栀宁的肩膀,“宁儿,你娘说的对,既然回家了,就别多想。”
贺栀宁抬头看了眼贺知谕,便见他偷偷抹了把眼泪。
她心中骤酸,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爹,娘,有你们疼宁儿,宁儿不觉委屈。”
说着,用指腹帮苏氏擦了擦泪痕,“外祖说过,咱苏家和贺家的姑娘,有泪不轻弹。我都没哭,娘可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该肿了,我该心疼了。”
“你这孩子……”苏氏忍了忍泪意,心却痛得更厉害。
贺栀宁在她怀里蹭了蹭,“好想吃娘做的花糕,娘做给宁儿吃好不好?”
“好,你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苏氏拉着贺栀宁回了宁馨阁。
出来时,瞧见拂晓和云竹带着家丁搬东西,鼻尖不由又是一酸。
当初摄政王迎娶宁儿,可是亲口允诺过,要善待宁儿,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才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宁儿辛辛苦苦为他生了一双儿子,却……落得被他休弃的结果。
早知今日,她断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苏氏恨不得将萧玄璟千刀万剐,但想到贺栀宁那番话,骂骂咧咧去了厨房。
贺知谕前来安抚:“夫人,王爷对宁儿的感情,咱们有目共睹,虽说王爷为了遵太后遗愿,不得不休妻另娶,可按王爷的性子,他不愿,又岂是一纸圣旨能强迫的……我总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
苏氏皱眉:“能有什么隐情?”
“为夫不知。”贺知谕摇头,“这样吧,我现在去趟王府,跟王爷好好聊聊。”
苏氏叹气:“咱们的宁儿心性坚韧,遇到事总爱自己扛着,要是个误会,要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咱们得帮他们一把。”
“嗯。”
贺知谕去了王府。
萧玄璟没有瞒着贺知谕,将自己中毒至深的事如实告知了他。
并起身向贺知谕行了一晚辈礼,“岳丈大人,恕小婿无法允诺,等小婿去了,我会派人将阿珏和阿珩送会相府,辛苦岳丈大人和岳母照顾阿宁和两个孩儿。小婿拜谢。”
瞧萧玄璟面容惨白,贺知谕忙不迭扶住他的胳膊,红了眼眶:“王爷言重,微臣会照顾好宁儿和孩子们。”
回了相府,贺知谕把实情告诉了苏氏,苏氏听后,心情复杂。
“是我错怪了王爷。”
“王爷的毒,竟连毒医都没办法解吗?”
贺知谕沉重地摇了摇头,“咱们既已知晓其中内情,可不能负了王爷一番苦心。”
“嗯。”苏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暗暗叹气,她的宁儿怎就这般命苦。
摄政王休妻另娶的消息,一夜之间如插了翅膀,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贺淮南从翰林院同僚的口中听闻此消息,连假都没来得及告,直奔王府。
定北侯府同样炸开了锅。
苏北湛喋喋不休:“王爷怎能这般无情,他这么做,难道不知宁儿会遭人白眼耻笑?如今满京皆知宁儿是被王爷休弃出府的,以后宁儿如何见人,又如何再议亲事?宁儿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下两个儿子……”
“够了!”苏曜被苏北湛吵得脑袋快炸了,拍案而起。
苏北湛吓得缩了缩脖子,忙不迭噤声。
叶氏叹息:“王爷和宁儿的感情素来很好,为了太后遗愿休了发妻,我总觉得不像王爷能做出的事。”
“娘,外面都在传,下个月王爷便要迎娶倾城郡主,连赐婚圣旨都下来了,不可能是假的。”苏时锦忿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