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山捏了捏手中的托叶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离开后,秦子朗急切道:“小梳子,主帐都是重伤的士兵,你不行的!”
言笑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流血了,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绷带。
“子朗哥哥,你放心吧,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上山了,我这两年也上山了~
我学了两年医呢,如今可厉害了!你这伤,就等我帮你治,保证你不留疤~”
秦子朗这才眉眼舒展:“小梳子你真厉害。不过以前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在这还习惯的来么?”
“我在山上的时候,经常帮助清月做饭呢,如今也能炒几个菜,我不再是之前的柔弱小女孩了,如今也能抬起一只缸来着~”
秦子朗回了她一个脑瓜崩:“那就好。若是有搞不定的,记得来找我!”
——
言笑去主帐报道之后,不出意外地被分到了最末等的差事:炖药。
她的两个小厮吉祥和吉利一个帮她烧火,一个帮她打水洗药材。
朱太医刚完成一个缝合,手麻脚肿,坐在后院歇息着。
“言小生是吧?你是哪家的小少爷啊,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谁家大夫上战场带两小厮的。”
言笑瘪瘪嘴:“这还是我精简过的呢,否则我还有两个小厮来着。”
吉祥哈哈一笑:“大富大贵要是知道我们每日这般充实,还不得羡慕死。”
吉利也点点头表示认同,他们都是从杀手组织出来的,前半生一直在吃苦、杀人。
做梦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救人。
只希望他们攒下的福泽可以保佑他们死后不下地狱。
朱太医语塞,不过这个言小生虽然人小,还挺拼。富家少爷能有这份心很是难得。
“你家境肯定不错,为何来前线?”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朱太医点点头,是个有血性的,难怪被将军看重。他心中的偏见顿时无影无踪。
三天后前线发生了一场一年多来最大的战事,郦军虽然获胜,但死伤惨重。
周承山的副手林淮将军中毒颇深,危在旦夕。
林淮现在被提拔到从四品,所以他有单独的营帐,就是前些日子言笑和秦子朗被抓现行的那个。
起初言笑还不知这件事,是第二日晚上,她热到心发慌,出来散步,遇到了正在林间发散思维的朱太医。
因为言笑是女子身份,不好与其他大夫住大通铺。她自己出资来到小山包这处,立了两个帐篷,吉祥吉利住一间,她一间。拉开帐篷的帘子就能看得到大营,太医局的人便同意了。
毕竟人家一个金贵小少爷,能来帮忙干活他们已经很感激了。小山包也在眼皮子底下,倒也不远。
言笑打招呼:“朱太医?”
朱太医瞥了她一眼:“言……言什么来着?”
“言小生。”
“嗯……”
回完这句,朱太医又陷入双目失神的状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言笑也无事可干,索性在朱太医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她双手扶腮,欣赏着美丽的星空。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她还会在心里默默祈愿。
“双顶铃,双顶铃……”
她疑惑,朱太医念叨这种毒做什么?
“褐色行草可解。”言笑咕哝道。
朱太医忽然转过头来:“你懂毒?”
言笑点点头,她师傅后面二十年一直在研究毒药,算是他的擅长领域吧。
朱太医眼睛中闪过亮光:“褐色行草是什么性状?”
他不了解郦国这面的一些称谓,毕竟两国分开五十年,半百岁月改变了两国太多东西,药材的取名上也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