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关川双眼一冷怪叫一声,弓着身碎步靠近,瞄着高实在的左肋,自下向上反手挑一刀。
“滚开!”
高实在眉角竖起,向后侧了半身,同时单手提刀,把关川的来刀挑起更高。
关川弓着的身子都被带了起来,腹部被高实在一脚踹实,“噔噔”倒退两步,最后还是收不住力道,倒地翻滚了两圈,蜷着身子干呕起来。
众衙役看到此状,纷纷大喊一声蜂拥而上。
关头儿出刀时没人配合搭把手,落得现在这般狼狈。
这要是事后怪罪下来,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叮叮当当!”
兵器相撞的声音像是要赶着找窑姐的铁匠的捶打声般烦躁且杂乱无章。
高实在被逼施展身法,身形宛如鬼魅,左闪右躲忽前忽后,使众人始终无法形成围攻之势。
高实在的这一身法大有来历,是老流氓恬不知耻地取自己的外号,命为《乘风诀》的上乘身法。
老流氓曾贱兮兮地自夸过,这天底下能跟得上他身法的,用一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
但高实在不喜欢用此身法。
与其说不喜欢用,更应说是不屑去使用。
作为男儿,更作为堂堂千户操守将军,应身先士卒硬刚敌人。
这般躲来闪去,严重有损一军之将的威名啊!
但此时情况是双拳难敌N双腿,对方既然不讲武德,那休怪老子秀起身法了!
场面彻底失去了控制。
鲜血开始横飞,不时有躺地上低吟哀嚎的衙役。
饶是高实在明显比众人技高一筹,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头。
敌我的鲜血染满了内衫,蓬乱的长发,狰狞的表情……
高实在活像是喜欢喂药的潘姓妹子在梦中见到的索命二郎。
程果也没曾想事情竟能发展到这般地步,隐约觉得今天这出闹剧多半是跟自己有关。
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多次想要出言阻止,但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下去。
劝架?开玩笑!
没看方才只要自己一开口,姓高的就要暴走砍人的吗?简直比遥控器还要灵。
“高实在!再不受俘,别怪老子射你个大窟窿眼儿!”
高实在忙里偷闲瞄了一眼声音出处,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下意识地用刀鞘点住杵向自己的杖头,借力翻几个后空翻到了公堂大门处。
望着白头儿手中的燧发短铳,高实在冷汗都下来了。
就这么十来步的距离,面对瞬发瞬至的杀器,就算换成老流氓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的吧。
冷汗浸到伤口里,在一股凉意和丝丝疼痛的刺激下,高实在龇牙咧嘴地打了一身寒颤,也稍稍恢复了点理智。
公堂里已是一片狼藉,满地的血迹和碎木,还有七七八八捂着伤口打着滚鬼哭狼嚎的衙役们。
高实在眼神中略过一丝悔过之意,缓缓地收刀入鞘,再慢慢的把刀横伸出来。
“白头儿,这高实在……”
“碰!”
铳口火光乍起,滚烫的钢珠擦着高实在的右耳朵根钉入了身后的大木门。
放枪的和挨子儿的都愣住了。
这是一起纯粹的走火事故。
刚要收短铳的白大人被关川突如其来的叫声,紧张状态下抖个激灵,下意识地勾动了火铳的扳机。
一般情况下,想要击发燧发短铳,需要颇大的力气。
也许是白大人方才过于紧张,也许是这火铳年久失修机簧老化。
总之,这把差点完成首杀的火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响起来了。
“你大爷的,算你狠!”
从死门关中硬收回脚步的高实在,慌乱之中丢了句程果的专属脏话,转身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众人都为之一愣,纷纷回头望向白大人。
白大人对这一变故也哭笑不得。
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们信么?
“追,把他给我追回来!”
这事儿闹的……哎,等他回来后咱再拉下面子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吧。
白大人暗叹了一声。
“哔—哔—”
一帮衙役冲出大门,随即刺耳的哨声响破了金州卫的夜空。
这帮混蛋!老子是叫你们把人追回来,不是抓回来!
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