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倔强着跪着，低头行着大礼久久未动。

起风了

师父站了起来，围着石桌走了半圈，走到那棵树底下，用手摸了摸树干。

许久，又离了那棵树，走到自己跟前，站定了。

“为师给你三个姓，你自己选一个罢”

少年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倒不是因为师傅叫他自己选姓，而是师傅第一次自称为师，他反复想了想，师傅确实从未如此称呼过自己。

想到这头，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没注意的时候，滚到了他的嘴角，热的，咸的，可是他尝不出来苦的，师父往前说过眼泪都是咸苦的，看来师父也有说的不准的时候。

“请师父赐姓！”

“陆，明，元”

“可好？”

少年还带着泪的脸却是霎时破涕为笑了。

“嗯？”

他这一笑，师傅却是不解了

“徒儿只是想师父巧思，这三个姓连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师父一愣，倒是也呵呵的轻笑了起来。

“快选罢。”

这一声催促里倒是带了些难得的宠溺。

“徒儿选明”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看上了明这个字，想来也是和这几个月天天和黑白两气较劲免不了关系，不知怎的他看着着日月两字就像是看着那水火不容的两气一般，心底总是有股子必定要将其凑在一起的劲儿。

“好，今日起，你便是明贤了”

再抬头，师父就不见了

他总是如此，但这次和往常不一样了，他大抵是不会回来的，很久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了。

贤儿，哦，现在是明贤了，揉了揉哭肿的眼睛看着石桌中间的那个物件。

那是个看着就饱经风霜的桃木令牌，上头刻着六个字

“安阳，奉运，竹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