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显得愚蠢，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这些描绘愚蠢的典故所说的其实都是幼稚罢了。”

抬高了眉毛长大了嘴巴，明贤好像被击穿了世界观失语了似的啊啊着

“啊你….你是说幼稚就…..就是不聪明？！”

少女轻咳两声

“有个我的切身经历你想不想听”

明贤疯狂的点起了头

“很久以前……”

标准开头以后，祁宁曦陷入了沉默，这件事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说的出口。

“我….有个玩伴，他和我差不多大十二三岁的样子，他既是我的伴读也算是我的半个护卫。”

“你应该不知道，伴读一般来说是从皇城贵胄家里的次子庶子里挑些性子好的，因为如果我犯错了他就会替我受罚，特意挑些性子好的是为了让他因为我受罚后不会记恨我。”

“好不公平”

明贤喃喃道

“那他记恨过你么？”

“没有”祁宁曦骄傲的一笑，挺拔的鼻梁扬到了天上。

“因为我从不犯错。”

除了嚣张跋扈的欺负弟弟下人们，她确实是个完美的皇嗣，父皇溺爱她，便真的一次也没有因为她的张扬而罚过她。

“我接着说，我那小伴读，叫齐….名字记不得了，但是他那张脸我忘不掉，总是憨厚的笑着，旁人说什么他都应。”

“因为是家中次子他父母对他没有什么高要求只要求他会礼节和四书五经，于是他从小就在府里养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性子，不会冒犯别人，亲近的人向他要求也会尽量满足。”

“很好一个人啊，知礼守节待人真诚。”

明贤瞪大了眼睛

对明贤的态度嗤之以鼻，祁宁曦又给自己灌下一碗酒。

“然后他就死了。”

“.…..”

明贤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是，中间的过程呢？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祁宁曦仰头凝视着那被酒楼的橡木天花板所遮住的天空，她将腰间的玉坠解下，握在手里盘弄着。

“他死的就轻如鸿毛,一点意义也没有留下。”

“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宫女，一件混着毒草的衣裳，一摊我脸上发出的疹子，一个简简单单的阴谋。”

“他觉得他能用举手之劳完成一件善事，却没能意识到他这举手之劳随意的就带走了他自己和一整宫的人命。

“而这，就是天真幼稚的代价。”

少年很快就用这些关键词和他自己的联想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剧情，他不忍的道

“也未免太残忍了，你的父亲是不是反应太过激了些，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是被利用了。”

少女叹了口气，看着明贤摇了摇头

“我父亲已经给了最大限度的仁慈了。”

“假设他可以不死，这件事情如果再重演了怎么办，倘若饶了他，下一个我身边的人，还是可以用‘我不知道，我是无辜的’来推脱。”

“到时候是罚还是不罚？难道说非要等我被毒死了才能真的下以重罚，那到时候还来得及吗？”

“正是因为法必须平等，所以才会显得无情。”

少年哑口无言，就如同祁宁曦说的，他想不出一个更温和的法子来。

“那……那也不能……..”

“他死了，这件事才能不上称，不上称，他的家人才得以被保全，我父亲给了他选择……他是自愿的。”

“你知道他死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深呼吸后，祁宁曦自问自答，一字一字的把话吐在了空气当中。

‘宁曦，我好后悔。’

少年浑身震颤僵硬在了原地，他不禁移情了那位姓齐的少年。

后悔是怎样一种感觉，

是拼命但来不及，

是回想却回不去，

是呕心也修不好。

是全都晚了。

在那齐姓少年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会是什么感觉，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会那样天真吗？

“那天我就学会了，学会了不再幼稚，不再愚蠢，不再发无用的善心。”

“明贤，我们不能因为幼稚让自己后悔，我们没有这样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