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街坊四邻把海家嫂子围了起来,争相打听顾游的来头。
醒来的路宝站在柴房外看了片刻,翻身越出墙头,不远不近地跟上了马车。
直到亲眼看着贺兰絮从东便门进入皇宫,才放心离去。
……
马车上,顾游谈吐不凡,但贺兰絮心中已无半点涟漪。
她假装困顿难解,闭目养神。
只是在顾游说起丰乐楼前坠亡的小太监时,冷冷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顾游幽幽叹了一口气,“知道那天除了咱们,还有谁在丰乐楼找乐子吗?”
贺兰絮见他卖关子,百无聊赖地挑帘远眺,伸手触碰轻纱般的晨雾,虚握了一把。
顾游笑颜微敛,讳莫如深地说道:“是信王。贺姑娘四处跑商,可能不太清楚,这个信王杀人如杀鸡,手段狠辣无比,以后你若见了最好躲着点儿!”
这时,马车颠簸了一下,顾游一晃借势向贺兰絮靠近了几分。
贺兰絮勾唇淡笑,沉声道:“顾公子,难道你不知杀鸡很有趣吗?”
“有……有趣?”
顾游顿时一噎,下意识挪臀离她远了些,干干笑了几声,“贺姑娘真会开玩笑!”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停了下来。
贺兰絮轻巧落地,不动声色望了眼路宝跟来的方向,心安了不少。
按照前世的进展,顾冬儿现在还没有请旨为她和顾游赐婚。
看来,今生走哪条路,还有的选!
如果昨夜那人是信王身边的,那信王为何注意到自己?
这个人在她记忆中只有一个名字:沈域。
自皇太子沈圻登基后,他便销声匿迹,坊间再也没有他的传言。
身在顾宅中的贺兰絮,也从未听顾游刻意提起他。
昔日情形虽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说明沈域在前世朝堂中无足轻重。
他这个时候出现,实在让人费解。
顾游脚踩车凳走出马车,小厮先一步跑到宫门口,向禁卫递上了顾贵妃的拜帖。
“吆!两位就是顾大人和贺姑娘吧?贵妃娘娘正等着呢!”
一宫人喜笑颜开,客气地指引二人进了宫门。
当年,顾冬儿初承圣宠第二日,宣武帝便下旨让她从掖庭移居到了距离福宁殿最近的璇华殿。
得晋封之前,宣武帝一连宠幸她月余,数月后她便以贵妃身份宠冠六宫。
宫人们惯会看风向,是以顾游每次进宫,他们都笑脸相迎,连皇城司禁卫都要恭身喊一声“顾大人”!
现如今顾游就像行走的大腿,谁看了都想搂住抱一抱。
璇华殿外,顾游随手塞给那宫人一个金锭,“劳烦王公公了,一点酒钱,还望公公莫嫌弃!”
贺兰絮略略瞠目,待顾游望过来时已恢复如常。
见王公公走远,顾游主动解释道:“王公公对阿姐颇为照顾,这点小钱不会白花的,当然你要是介意,以后……”
“快进去吧,别让贵妃久等!”
贺兰絮兴致缺缺,乍见殿内有一宫女碎步前来,先一步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