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是吗?我想,这就是证据!”
路宝双手握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完全被怒火和愤恨占据了心房。
贺兰絮微微一愣,分别打开两封信,但只草草看过其中一封便感觉如坠冰窟。
“人会准时入宫,机会不可多得,望公公尽力除之。”
落款是一个“安”字。
海安是海子戎的本名,“子戎”是父亲后来给他改的,这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他的字迹,贺兰絮太熟了,绝对不会是别人临摹,嫁祸于他!
海子戎竟然串通宫人对自己下手?
贺兰絮眼圈泛红,手中的纸笺绷紧欲裂,她甚至没有勇气去拆第二封。
路宝哽咽道:“海子戎那个狗东西,为了一己之私,竟联合宫人取你性命,杀他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够!”
“要不是信王殿下将我等拦下,为你报仇的就是韩家二哥和我等兄弟了!”
“他死于谁手不要紧,可恨的是他还杀了陆家婶娘,我恨不得把他那两个孽种也一起除掉,为婶娘报仇!”
哐地一声,他一拳暴起,梨花木小几被锤出一个大窟窿,木屑扎进他的皮肉,血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几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不瞒你说,韩家二哥和信王甚至怀疑,贺家灭顶之灾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贺兰絮敛起惊怒交加的神色,把两封信折好放进袖兜。
事已成,她再追究沈域的动机毫无意义,倒不如先安抚该安抚的,以防被人钻了空子。
“如果真如韩家二哥所说,那海子戎的死便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信王殿下虽心思诡谲,但从此事来看,他对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婶娘……”
路宝语气滞涩,“婶娘许是早有此打算,你也无需太过悲伤!”
贺兰絮压下心头酸楚,“海家嫂嫂和两个孩子在何处,陪我去见见他们吧!”
婶娘把自己最后的生命化作一把尖刀,与沈域一起铲除海子戎这个隐患,这种无声的验证,胜过一切华丽的语言。
卢英或许知道些隐情,但陆家婶娘同海子戎一起葬身火海,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想追究真相,也无能为力了。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将他们安顿妥当,静等那位与海子戎联络的宫人冒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卢英也好,那两个孩子也罢,不但不能死,还必须得与贺兰絮捆绑在一起。
他们是贺兰絮堂而皇之摆在明处的诱饵,只待鱼儿等急的那天,将他们吞入腹中。
两人离开醉仙楼时,沈域没有现身,贺兰絮和路宝直奔涌金门,半路看到袁九儒,才知道卢英和一双儿女已搬走。
“她们如今在西泠桥郡主的新宅,殿下说三人暂无威胁,郡主可自行决定她们的去留。”
袁九儒面色淡定,没有半点悲伤,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喜悦,与先前逃离春风楼时的狼狈模样不可同日而语。
路宝不忿道:“他们也配住这么好的宅子?”
贺兰絮盯着袁九儒沉吟了一会,“不要让他们看出端倪,至少,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该悲伤才是,去西泠桥。”
大家都处在阳光下的阴影中,除了共情,没有其他办法让卢英打消疑虑,这是拉拢人心最快的办法。
此后,她一语不发,对众安门那处案发现场更是绝口不提。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抛开千丝万缕的人情关系,她对沈域的信任度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