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娴听着这番话，眼泪也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

即便再是一个心如铁石的人听到这番话也会变得心软如泥。

她真恨自己反应太过迟钝！一直以来他都以一副狠戾、冷漠、生人勿近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然而却在暗处倾尽所有给予她关心与爱护，将她看作自己心里的小公主。

她心情惆怅地走出长宁宫，满脑海里不停回放着长宁宫里的对话。

她步履飞快地走在长廊上，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公主殿下。”

她猛地回头，抬起目光与他对望，随后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为何让我现在才明白？”

黎真然听罢满头雾水，有些搞不懂她在讲什么。

他眉头轻皱，目光灼灼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她身着一袭粉衣，此时正依靠在栏杆上，披帛飞舞，翩然欲仙。她笑靥如花，微微一笑仿佛瞬间撩拨心弦。

她好像很着急，一张小脸急得红扑扑的，额头垂下几滴汗珠，嘴里还喘着粗气。

“公主此言何意？”

李小娴将适才的话提高声量重复了一遍：“你为何让我现在才明白？”

他能感受到她话语里带着几分幽怨和几分不解，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期盼着能从他嘴里听到最真实的回答。

“属下……”黎真然牵强一笑缓解尴尬，“真不知道公主在讲些什么！”

“别装了！”李小娴步步走近，直到两人还有半米的地方顿住脚步，她的手指置于他胸口，声音轻柔地说道：“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黎真然有些不知好歹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拿开她故意接近的小手，正色道：“公主，属下当真不知！”

“你装什么傻？你我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相识了，你还知道我爱吃什么……”

“那公主爱吃什么？”

“玫瑰酥！”她回答得很干脆，话落片刻。她脸色忽变，像是在暗自忧伤，喃喃自语道：“黎叔叔，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不识好歹？做得过分了？你会不会讨厌我？”

黎真然闻话，脸色登时沉了下去。

今天的公主一定是哪根茎没搭对，说出来的话为何听着格外别扭？

黎叔叔？

谁允许她这样叫的？

他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宝剑抱得更紧。

李小娴倏忽意识到自己哪里说得不妥，可转念一想，她没记错啊！小时候的她也叫他为“黎叔叔”，为何以前就可以，现在就不行？

“我不管！以前都是这样叫的！怎的现在就不行了？”她强行自圆其说。

黎真然听罢仍然二话不说，脸上作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公主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属下不会计较！”

“那你能带我去尝尝徐记的玫瑰酥吗？”她突然踮起足尖，眸光忽亮，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两人忽然间离得很近很近，他的心跳顷刻之间乱了节奏。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不知所措。

黎真然脸一红，“公主，属下今日有要事要忙！”

李小娴激动地扣住他的手腕，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拉动这尊大佛。

鹿城北街有一家徐记糕点铺子。

李小娴坐在木椅上，黎真然则坐在另一方。她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心里为这盘玫瑰酥等得着急。

半晌过后，伙计才将一大碟玫瑰酥端出来。李小娴嗅着玫瑰花香，迫不及待地想尝上一口。

可黎真然没动，她若先一步动手，又显得她失了礼数。

“公主，请便！”他看着她想动手又犹豫不决地样子，他暗自发笑，“公主，怎的最近生疏了？”

李小娴拿起一块粉色的糕点，放在口里咬了半口，差点儿没噎住。黎真然端起桌上的热水壶，毕恭毕敬地替她倒了杯水，并细心地将温水递到她的嘴边：“公主，请喝水！”

李小娴不假思索地将温水接下，一口喝完，可算舒服多了！

“你光看着干嘛，银钱是你付的，不尝一口实在是太可惜了！”

黎真然正想婉拒，李小娴拿起一块玫瑰酥塞到他的嘴里。

他愕然地睁大眸子，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位语笑盈盈的女子。

“黎叔叔，十二年前的玫瑰酥是否也是这个味道？”

时间有十二年之久，往昔的记忆已模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