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出发五日后,麋赤雪做足了一切准备便朝着辽国动身启程,太子殿下将一品堂剩下的十个堂主全部用来保护她,她自己依旧带着小南小北还有阿赞,以及隐藏在暗处的两百影卫。
她这次制定了特殊的路线,从西夏南边开始穿行,出了中都往南走过琏州,再过尧州,在下到沧澜江属地,从沧澜江过缥缈峰,再到南疆,出了南疆之后就可以坐船了,三天之内便可到达夜歌城。
她们一行十四人骑马快速赶路,在正月下旬的时候到了夜歌城,负责中原整个情报暗探的九堂主秦飞,也就是大鸟一早便下发了消息,故而一行人一到夜歌城霍寒羽便迎了上来。
霍家庄的别院中,麋赤雪让一品堂的十个人以及阿赞守在外面,自己带着小南小北在房中和霍寒羽说话。
霍寒羽再次见到麋赤雪总觉得有一些歉疚,上次在沿海的时候本来可以好好叙叙旧的,但被自己的那个愚蠢妹妹给搅和了,他觉得如今佳人虽已嫁作他人妇,但他们之间还是有友谊存在的,在者他霍家臣服于赫连太子那也是早晚的事,他不仅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霍氏一族的未来着想。
他单独在霍家宽阔的大宅里,安排了一处幽静的院落,一应所用皆是最好的东西,但仍旧担心麋赤雪会不适应,毕竟西夏皇室的吃穿用度,比他中原第一首富的霍家要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太子妃的极尽尊荣天下人尽皆知,更何况是他了。
麋赤雪出门在外轻装上阵,都是比较随意简单,但看着霍寒羽的热情还是有些挺欣慰的,她穿着淡粉色的交颈衫锦缎华服,腰间系着同色盈盈一握的腰带,只垂挂了一个水玉的玉佩,正月的天气还是很冷,于是出门的时候还系了一件白狐斗篷,脚踩了一双黑色的麂皮马靴,为了赶路方便她没有拢发也没有扎髻,只是简单的将所有发丝编成无数个辫子,然后将鬓边儿的绑于脑后,剩下的垂于背上。
霍寒羽派人安置好一切之后,又带人巡视了一遍才放下心来,于是便对坐着喝茶的麋赤雪开口道:“太子妃,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在下立刻派人照办。”
麋赤雪放下茶杯摇了摇头,看着他回道:“不必了,霍兄你太客气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要去渝州的,所以需要隐瞒行踪才走的夜歌城这条路,太张扬了反倒不好,况且我们是朋友,不必这样的。”
霍寒羽垂眸笑了笑,这个女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豁达通透深明大义,“是我拘谨了,不过没关系,霍家的人您大可放心就是,另外明日的行程也安排好了,青山下有一条暮鼓道捷径,无需坐船,十日内可以到达东辽的南境城,就是路不好走有些偏僻。”
“没关系,偏僻一些也有利于隐蔽,我们就走那条路,多谢你了霍兄,我就知道找你帮忙肯定不会有错的。”麋赤雪笑盈盈的看着他,满眼的欣慰。
霍寒羽温润的撇了撇头,含笑道:“您客气了,您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的嘛,朋友之间相互帮助可是应该的。”
麋赤雪垂头点了点,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你妹妹呢,我刚才一路进来好像感觉她不在这里。”说罢,她看到霍寒羽脸色一变,便又急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不是想计较她什么,就是担心她对我那么有意见,我又到这里来了,别到时候又让你为难。”
霍寒羽恍然大悟笑了起来,急忙尴尬的低头喝了口茶,“哦,没有,您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找她麻烦了,尔岚去江州了,不在这里?”
“江州?”麋赤雪撇了撇嘴,暗笑道:“不会是去找紫杰了吧?”
霍寒羽无奈的叹息一声,“还真是,不过紫杰那个人你也知道,性子执拗着呢,不会理她的,但是我也没办法,更不会帮她做什么,这个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作为嫡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死,至于其它的就勉强不了了。”
说罢他看了看麋赤雪,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赤雪,作为朋友我这样叫你,也有一句话想提醒一下你,渝州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你如今的身份还有境况去那里并不适合,宁元帝对你执念颇深,这也是天下世人尽知的事情,但我也并不是要劝你悬崖勒马什么的,因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太子殿下既然敢放你前往,必然是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我想说的是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不需要背负太沉重的包袱,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父母的延续,不是子女的前篇,更不是别人的外传,你不妨大胆一些,勇敢一些,或许还可以自私一些,莫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
霍寒羽的话让麋赤雪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