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所需,各宫处都要备下过冬之物,从各藩地以及草原上送来的皮货,金炭,银炭,火药,金银器物等皆在这个时间段儿到了皇城总政处。
这日,下了朝的赫连玦在政务殿处理了一个时辰政务后便回了坤宁宫交泰殿里陪着皇后娘娘,麋赤雪自从昏睡了三天苏醒后,意识总是有些模糊,一连几日都是养在床榻上虚弱不堪。
赫连玦回去后,先是看看麋赤雪有没有异样,亲自盯着小南诊脉查看,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心,看着沉睡中的人心中愈发隐隐作痛。
他命人将奏折带了过来,就在寝殿的中室书案上批阅,这样就可以一整天陪在皇后的身边儿了,只是他刚坐下还没批上两个折子,就听见床榻上传来皇后轻轻的咳嗽声。
他眉眼一凝立刻起身过去床榻旁,三个侍女此刻也从门外进来查看状况,只见陛下掀开了帐幔发现皇后娘娘已经醒过来了,模糊的眼睛不停转动,似乎是要极力挣扎苏醒。
赫连玦坐在床沿上,缓缓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麋赤雪虚弱的咳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侍女赶紧端过来一杯放置温热的水,赫连玦喂着她喝了几口,却又微微咳嗽起来。
麋赤雪喘息了几声,感觉心里没那么火热,方才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了,这会儿逐渐也没那么强烈了。
她睁着眼睛四处看了看,这是自己的寝殿,是自己的床榻,是自己的侍女,还有熟悉的一切,可为什么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呢。
“怎么了?我怎么了....?”她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脑袋歪在赫连玦的肩头,被他稳稳的拖住。
赫连玦语气温柔,宠溺之至:“没事,雪,你前几日夜里着了风,有些风寒,多睡了几日,不过快好了,你放心。”
“咳咳....”麋赤雪又微微咳了几声,侧着头拧眉看他:“赫连玦,莫紫麒他们呢?他们人呢?”
赫连玦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回话:“走了,我放他们走了。”
“然后呢?”她凝视着他,眼中没有色彩,她知道赫连玦对此事的计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轻易放他走,更不可能如此半途而废的放他走。
看着他一直不语,麋赤雪眼眶再次红了,“赫连玦,不要瞒我,不要瞒我,咳咳....”她因为极力喘息再次咳嗽起来。
赫连玦赶紧给她顺气拍背,“好好好,我说我说....”他将她揽进怀里,微微叹息:“雪,我....我下了旨,制裁东辽,等宁元帝回去的时候,边境就会开战,最快半年,最慢一年,东辽就会收服了....”
“你说什么....?”麋赤雪惊诧的摇头,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赫连玦你怎么能这么做呢,那里还有我的亲人,那里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你怎么能开战呢,咳咳....咳咳....”
她咳嗽的更厉害了,还夹杂了气喘,赫连玦连忙再次给她顺气:“雪,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伤到他们的,雪,你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可以吗?中州的帝都已经快修建好了,我们真的就差最后一步了,你相信我,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完成一切,很快就可以实现理念了,雪,你原谅我,原谅我....”
麋赤雪摇头哭泣,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赫连玦,你为什么非要如此着急,为什么,你才二十二岁,你还是个少年,为何非要如此急不可耐,非要如此一劳永逸,你登基不过几个月,成为帝王不过百日,却要如此大动干戈的拓张疆域,归拢中原山河,你究竟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