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的最后一声钟声结束,新的一年正式到来,大夏朝也彻底从朝宗时期改为天定之年,宣圣帝的天定元年,这一年注定不会平凡。
从他十六岁参政到如今登基称帝,六年的时间足以承载起千秋万载,也足以建立起旷世山河,成就自己无可比拟的壮志雄心。
时光还会继续流逝,时间也会停止不前,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重要的是过程中一切,莫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
只要爱人在侧,永不放弃,守住初心,坦然面对一切,即使事与愿违,即使前路艰难,那便也不负少年之志,不负时光韶华,不负帝王之心,不负黎明之意。
少年帝王,须臾成长间足以震慑万物,足以带给世间一片真正的乐土....
新一年的烟火激荡在苍穹之上,所有的事物都将迎来它全新的一面,以及全新的开始。
丑时,华彩弥漫下的皇后娘娘早已熟睡,臂弯和怀抱中的温暖让她不再孤寂生寒,即使在梦里也不再感到孤单。
少年帝王眉眼生辉,低头落下一吻在妻子的额间,耳边传去呢喃:“雪,新年快乐,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愿你所见如意,所得欢喜,我永远爱你....”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白玉戒指,轻轻套进麋赤雪的左手无名指上,严丝合缝,尺寸正好,这种顶级的羊脂白玉清透水润,没有丝毫杂质。
玉雕的工艺目前是最难的一种,可是这枚白玉戒指却被雕刻的精密光滑,指环刻花走丝布满缠花纹,戒指的顶端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灿烂玫瑰,看得出来这枚戒指是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浑然天成,又不着一丝痕迹。
他亲手做的,亲手雕刻的,亲手戴在他皇后的手上,他只希望用这个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最贵的东西,最独一无二的东西,来祝福他的皇后,来疼爱他的皇后。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身旁人的不断催促,他又不得不放下怀中的皇后起身离开,可是他不舍,怜惜,心疼,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耽与情爱,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女子而心软至此,可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心意,自己的情意,这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最美的东西,唯一全副身心拥有的东西。
他起身将她抱回寝殿床榻,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生悸动,给她盖好锦被揶好背角,无限眷恋的吻着她的额间,鼻尖,唇畔,脸颊,荡然心扉的情意,无限绵延的爱意,在这一刻淋漓极致,弥漫周身。
丑正,夜深冷寂,少年帝王策马前行,朝着那个属于他的责任之地出发,或许他不是一个好夫君,可他一定是一个好帝王。
行宫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和煦安宁,让整个山间的夜变得格外浓厚,寒鸦时不时经过而飞,在暮色中萧条寂寥,在人们的心中平静安定。
而皇城帝都的一切却又是那么喧嚣炙热,和别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夕之夜旧俗便是要守岁到新年的天明,故而即使子时已过,丑时来临,帝都还沉寂在一片欢喜热闹的氛围中。
大街上灯火通明,花灯肆意,烟火早已放了一轮又一轮,大街小巷的游龙花灯络绎不绝,街头人行攒动华服锦衣,大人小孩儿,鳞次栉比喧嚣至上,无不彰显了大夏朝的盛世之景。
寅正,兵部尚书夏侯大人家的府上灯火肆意,前院儿的男丁们于祠堂祭祖上香,后院儿的女眷们热闹过后就各自回了房间守岁。
落英居的夏侯舒媛一直在房间里默默无言,失魂落魄,失意伤怀,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盯着烛台发呆,深深的夜间她的心底如水,可丝毫激不起波澜。
沉寂中她感觉门外有人走近,原以为是丫鬟萍儿前来送点心,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推门而进,诧异间她突然嗅到了一久违熟悉的味道,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让她从头到脚都开始生寒。
她猛然走过去打开房门,跨过门槛朝外望去,刹那间,她愣在原地全身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痛彻心扉,支离破碎。
黑衣少年抱着双手轻轻靠在廊下,他的眉眼冷毅,眸色微垂,精绝的侧颜充满了野性和冷魅,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朝气,还带着丝丝诱人的烈酒气息。
夏侯舒媛顿时泪流满面,一步一步走过去冲进少年的怀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将军,将军,将军....”
一声声的喊着他,一点点的将他抱紧,在他的胸前感受着悲戚,和久别之后难以自持的心意,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云烈明眸闪烁,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少女的芳香冲淡了他浑身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