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难以忍受,带着近卫远远的守着,护着。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陛下一走基本就要结束了,蓝汐姑姑吩咐安置好众人,两个方才在御前侍奉的少女过来想要询问下一步的事情,蓝汐姑姑嘴角轻飘飘的露出一个笑意。
“怎么,御前侍奉还不够,还想去侍寝?”蓝汐姑姑似乎看出对方的意图,直言不讳:“我跟你们交代过,陛下身子不适不会召人侍寝,即使身子无碍,也不会召人侍寝,这是陛下的规矩,需要我一再重复吗?”
二人脸色通红,呼延月白羞涩解释:“姑姑误会了,奴婢是觉得陛下喝醉了,需要人照顾,奴婢只是想求姑姑开恩,让奴婢去照顾陛下。”另一个珠古拉尔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蓝汐姑姑冷笑着斜睨了她们一眼,这前赴后继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陛下啊陛下,帝王何故如此苦涩呢,她摇摇头无奈:“月白,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陛下时陛下跟你说的话,陛下说你是个有福的,是漠北之幸,希望你能谨记陛下之言,不要让这个幸事付诸东流....”
年轻的姑娘们谁不喜欢陛下这样的男子啊,可陛下心中眼中只有娘娘一人,再也容不下其她,倘若他是寻常男子,那便是个忠于婚姻忠于妻子的好男人,可他是帝王,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他深情又绝情,专一又唯一,一颗心只给一个人,这样的男子是所有女子的梦想,是所有女子穷尽一生的追求,可爱上他的女子,统统不会有好下场,他像是天底下最狠的蛊毒,蛊惑所有真情的姑娘赴汤蹈火,前赴后继,可等待那些女子的结果只会是飞蛾扑火,万劫不复,因为蛊毒的解药只有那么一颗,唯一的一颗。
宫城的喧嚣渐渐平息,漆黑的夜里苍穹总是带着无尽的深意,引人入胜,开天辟地,渺小的人在夜幕下好像一叶扁舟,孤零零透着脆弱的痕迹,夜是那么的黑,那么的冷,冷到心里,冷到骨头缝里。
震慑天地的少年帝王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他生活了整整二十三年的皇城居然这么的孤寂,没有了她的存在,这座华丽的牢笼好像被附着上了一层寒霜,第一次这么深刻感受这刺骨的冰冷。
“雪,雪....”他扶着宫墙一步一步走着,一遍一遍念着那个名字,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雪....我的雪....”
心中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让他不得不伸手紧紧捂住,煎熬,挣扎,窒息般的痛感让他苦不堪言,黑暗如同巨渊吞噬着所有的一切,四下唯余他的心跳声,脚步声,一声一声,好像旷野的飞鹤,濒临灭绝。
远处的禁卫军默默跟随,凌将军早已痛彻心扉,紧紧握着佩剑感受着陛下的悲伤和绝望,禁卫军的身后是陆大人和御驾队伍,即使说了不让跟随,可御前的人没有谁会放任圣主不管。
穿过宫墙,穿过拐角,穿过南宫的御花园,帝王失魂落魄的站在了那个许久未到过的宫苑前,他不敢进去,更害怕看见,他怕梦中的一切太过美好,太过真实,醒来之后的空白让他连呼吸都是痛的,那个充满了她身影的宫苑,他害怕。
夜风太冷了,可帝王的心更冷,冷到已经失去了直觉,漫天的华彩灯火在此刻绚烂到最深沉,如梦幻一般让暮色苍穹变成了仙境天地。
他坐在门前的高阶上,浑身冰凉,冷若冰霜,“雪,生辰快乐,我们又长大一岁了....”他喃喃自语,自说自话,像哭像笑,苦涩至极。
“雪,二十三年了,我们的宿命纠缠已经二十三年了....”
“我的雪,七岁那年的心许,十七岁那年的倾心,二十岁那年的相守,原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么久了....”
往日的誓言历历在目,往日的承诺好像近在眼前,“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我的,雪,你说过的,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离开我,雪,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那么黑的夜,那么冷的冬季,你是如何离开我的,如何离开的我的,我是那么害怕你的离去,可是你还走了,还是走了。
“雪,朕以天子之身,神皇之名,祈长生天庇佑,愿巫灵殿祭护,令诸神佛救赎,以我真龙一命换你永生永世平安顺遂,康健无虞....”
璀璨暮色下的帝王垂下头颅,那一刻,他的世界成了永远化不开的墨黑,亦如他的心,他的灵魂,被囚禁在无底的黑暗,再无色彩。
一道清寂的身影缓缓从门内出来,如霜如华,淡然如菊,一袭白衣仿佛纯洁的栀子花,长发在寒风中舞动,优柔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