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赏赐宴孔雀台,曲水流觞,珍馐叠起,美酒成瀑,歌舞升平,权臣贵族,宗室皇戚,铺天盖地的沉浸在帝王寿诞贺礼中,地方官员朝贺的折子堆成山,各大家族为了讨好圣上,奇珍异宝将大国库覆盖的没有一丝空隙。
三百名贵族舞姬舞遍海晏河清,大夏盛世,将整个皇城渲染的如诗如画,喧嚣至上也热闹非凡,可尽管如此,仍旧未见帝王之笑颜,一时一刻都没有,冷冽的眉眼,沉郁的眸底,那是一条永远无法探及的深渊。
长辈心疼,奴仆心惊,伺候的人更是无奈悲戚,明知为何却也是无可奈何,深情的帝王眼中只有寒意,那个唯一能勾起他心底温情的人,走了好久了。
宴会流转,酒香肆意,宫里的酒永远是这个世间最香醇最浓郁最好的烈酒,灼心灼肺却也酣畅淋漓,下首的齐相微微叹息,冲着一旁的耶律大人感叹:“你不是外祖父吗,去劝劝啊!”
耶律大人饮下一杯烈酒发出一声叹息:“若是听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孑然一身....”
上首的少年帝王高高在上的坐着,冰冷的气息将周围化为冰窖,他只喝酒,只喝酒,歌舞未抬一眼,佳肴未尝一筷,食案前微微侧倚,白皙修长的左手扶着额间,微闭的双眸里只有沉郁和萧索。
说可悲,他是皇权至尊的王者,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呼风唤雨翻云覆雨堪比天神,说可叹,他也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常人,为情所困,为爱而伤,耽于情爱,肝肠寸断。
醉熏下的帝王晦涩难懂,微微低垂的头颅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扶额的左手白皙修长,如玉般好看迷人,隐隐透出的暗蓝色血管就像蔓延的蛊毒,让人见了无不垂涎,容颜俊逸,身形俊朗,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神秘魅力的少年帝王,像是深渊一样蛊惑人沦陷。
知道他心情差,蓝汐姑姑刻意安排了宫里最漂亮的两个侍女伺候倒酒,一个是漠北呼延部的呼延月白,草原上的小野马,活泼可爱鲜活灵动,能歌善舞明媚如初,一个是漠南珠古部的珠古拉尔,号称漠南翡翠的鲜艳少女,诗情画意,一双眼睛恍若繁星。
总政处原是好心好意,总想着让陛下高兴才是,可两个小太阳一般的姑娘从上来那刻就被陛下的冷清给震慑的话都不敢说,气氛直接降为冰霜,除了倒酒什么也不敢做,哪里还能讨陛下欢心。
一整个晚上都是这么过的,蓝汐姑姑在一旁无语的牙齿都要掉了,费了好大的心思算是扫兴光了,这两个丫头也太不争气了,陆大人似笑非笑在一旁示意她算了,圣意难测,谁敢妄自揣度。
赫连玦自己全程当个置身事外的人,知道的是他二十三岁的寿诞,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他没关系呢,连着几天心绪低落到极致,时不时的心绞痛折磨的他痛苦不堪,自从听到皇后的消息那日起,一颗心就跌落在湖底再也上不来。
喝了一晚上的烈酒微醺都不止了,他抬起头蹙眉沉顿了几分,身形晃了晃便有一个细腻的小手过来扶着他的胳膊,然后趁机覆上他的大手,意图太过明显,他侧身看了看。
嗯,草原上的姑娘就是漂亮,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星辰,他伸手过去抚摸她的脸,少女一下子受宠若惊般将眼睛睁的更大了,赫连玦上上下下打量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一丝熟悉的模样来,哪怕是相似也好,但是却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的皇后独一无二,世间无人能比,他失落的放开手又朝右边看了一眼,这不是那个漠北的小野马吗?迷迷糊糊间好像记得这个女子叫什么月白还是月黑来着。
“陛下,陛下醉了,喝些醒酒汤吧。”月白小姑娘温柔似水,呈上一碗汤给他。
赫连玦挥手推开了,摇摇头心中失落,也不是皇后,也不是,皇后不会让他喝醒酒汤,只会制止他一再的饮酒,他明明答应过皇后以后都少喝的,他又没做到,又没做到。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心中的痛楚不断传来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他不停喃喃着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两个侍女想要扶着他,但是被他无情推开了,二人沮丧的模样很可怜,可陛下看不到,压根儿也不会看。
陆大人心中叹息,急忙走过来扶着他,“陛下,时候儿不早了,歇了吧?”
赫连玦身形晃动慢慢从偏殿离开,一言不发,满目悲戚,眼中的沉郁在这一刻落寞到化为乌云覆盖了天地万物,陆大人带着御驾跟随,可出了门就被挥手制止。
“不要跟着朕!”帝王漠然的口中只余冰冷,至此再也无人敢跟随,远处的凌赞将军紧紧的垂了垂眼帘,胸口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