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也理解一下,这事儿本来就难办。”
等那几个下人离开,管事的才进来上热茶。
他说些好话安抚蒋老爷的情绪,同时也在悄悄观察蒋老爷的表情,见其只是疲累而非暴怒后,才把话继续说。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有懈怠办事的可能,这个月薪酬已经拖延四天,手底下的人确实颇有微词……”
蒋老爷刚闭上的眼睛不得不再睁开,抬手打断那些话,烦躁地挥手:“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出去吧。”
资金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是不愿意发工钱,是如今府上的资金流水漏洞实在太大。
他也知道自己能把生意做起来离不开那偷来的气运,但着实没想到,只是回到自己的身份而已,就能让他生意一落千丈。
这才几天?花好几年经营起来的铺子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被搅和,他不得不开源寻找新的来钱快的生意,但只要是他看重的产业,只要他一出手参与,就必定会血本无归。
难道真如命数所说,他这辈子就不适合做生意,注定只能当个泥腿子?
不,他绝不愿意!
蒋老爷咬紧牙关,一拳砸在书桌上,起身寻来自己的心腹。
“你,去发布悬赏消息,我愿意出五十两,买杏花村江家人一滴血。”
这些消息面对的自然是附近的杀手。
心腹表情迟疑:“五十两会不会太高?现在明账上流动资金一共也就五十一两四钱。”
这数字具体到像是再次往蒋老爷心上扎了一刀。
他咬着牙,忍痛摇头。
“至少也得这个价钱才能保证请到能成事的杀手。”
只要事情一成,他的财运恢复,到时候照样财源广进,几天内回到之前的日子不算问题。
心腹犹豫着点头,不好在这个时候反驳自家主子,只能在心里琢磨怎么削减府上的开支来省钱。
“那死丫头手段奇怪的很,不像是单枪匹马的样子,你记得小心些……茗茗?”
把这重要的事办妥,蒋老爷带着心腹走在大街上,恰巧看到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洋溢着笑意超这边来。
看到女儿幸福快乐的模样,蒋老爷心里宽慰不少,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他停住嘴边的话题,露出个和善的笑容,俯身朝女儿伸手。
“乖宝贝今天很开心啊,跟爹说说,都玩什么了?”
蒋茗茗晃晃手中的锦囊,从中取出一个毫无用处的可爱小摆件:“我觉得这个雕的很像经常在家门口晒太阳的那只猫,只花二十两就抢到手了哦!”
蒋老爷的表情僵住。
蒋茗茗浑然不觉,又抖抖头上的新簪子,嘿嘿笑着:“这个好看吧?我常去那家铺子买东西,老板已经同我熟识,给我个折扣,只收我九两哦,我和爹爹一样会谈价!”
蒋老爷差点眼前一黑。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不是前些日子才买新簪子……这么多,戴的过来吗?”
“咦,这是不一样的!不同的簪子要搭不同的风格,我还打算另外买几件合适的衣服呢,爹爹,我能不能提前预支下个月的零花钱啊?”
别说零花钱了,蒋老爷现在连维持府上的运转都得靠拖延工钱。
他咬着后槽牙,反复告诉自己女儿这是穷人乍富,所以才会产生这般心理,得多规劝几句好好引导。
“茗茗啊,咱们家虽然算得上有钱,但是也不能如此大手大脚,那些簪子你买回来根本就没有戴过,耳坠之类的就更别说……”
蒋茗茗表情极无辜,眼神中还是控诉,不满地直接打断:“爹忽然说这些,是不是不打算给我钱啊?”
蒋老爷话一顿,重新站着身子,把手背到身后,彻底沉下脸去:“我这是在教你道理,你却只想着怎么顶撞我?这就是你这些日子学来的道理吗?”
“谁家孩子像你一般,小小年纪不想着念书,光想着打扮?琴棋书画你会哪样,特地给你买的手抄本,你又看过几个字?”
“就连江瑟瑟那个傻子,就算再蠢的时候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蒋茗茗瞬间愣住,眼睛睁得圆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父亲,眼泪一滴接一滴涌出眼眶。
“爹觉得我不如她?”
蒋老爷恨不得给自己掌嘴。
他这是无心之举,并非故意提那人,只是气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