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太明白,跟魏清越做对的下场是什么了。
你知道活死人是什么感觉吗?她知道,一只腿被打折,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靠着窗户射进来的一点点阳光,摄影出对生活的一点点希望,季舒在里面生活了一个月。
洗澡,刷牙,穿衣,不不不,魏清越根本就没有给她穿衣服的机会,甚至上厕所,都是魏清越亲自来的,什么羞耻的事情都在魏清越面前做过了,季舒的精神方面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很长一段时间都靠药物治疗。
而对季舒最致命的打击是,魏清越当年将江舍差点打死。
就当着她的面。
时隔多年,在都是她的噩梦。
她看到了好多血。
看到这一幕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上还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一个人的身上还可以承受这么多千疮百孔的溃面。
锁链,钩子,镣铐...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控制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嗦碰合,脸上不知道划过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巍巍颤颤的把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江舍抱在怀里。
好多血,她想捂住江舍一直往外冒血的伤口,怎么都止不住,谁来救救江舍?来救救他们,他会死的。
当时甚至来不及发声求救,男人鬼面修罗的地狱般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你,去把他的左手砍下来!”
然后她真的看到了两个人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眼神的空洞完全被恐惧淹没。
她只记得自己跪在了魏清越的面前,抱着他的膝盖不断尖叫哀求他。
“不要!不要不要!求你了别这样!”
“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眼见那个两个人越来越近,她抓住他的裤脚,卑躬屈膝匍匐在他的脚边,甚至不惜向他磕头。
“放过他吧我认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您就惩罚我吧...我现在是生不如死!”
男人声音轻如幽灵,恐怖的魔爪慢慢伸向她充满冷汗的后背。
“我就是在惩罚你啊。”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沾惹上了一个怎样的疯子了。她的骨气和倔强,自尊与骄傲,连带着她喜怒哀乐,在那个雨天,魏清越都一并将它磨平了。
她心里已经清楚的知道,往后的日子谁都不能来救她,谁也不能来帮她,她的灵魂都要与这个鬼面修罗困在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折过的腿,精神上的创伤,这些伤害都是谁赐予她的?当年她曾那样铭心刻骨的疼过,时间也许可以带走疼痛,但绝对抹平不了季舒心里的伤痕。
“妈妈,你还没换好吗?”
小家伙伸了一个小脑袋进来。季舒擦掉了眼泪,平复了心情,尽量不带一丝情绪。
“你去客厅等一下妈妈,好吗?”
“好!”
季舒也没有过分的让刚刚的插曲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回忆永远在惩罚念旧的人,还想什么呢?就这样吧,守在魏清越身边,什么都不要想,永远顺从着他,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不是吗?她的婚姻还是有价值的,她的煎熬还是值得的。
她们还是顺利的去吃了肯德基,团子还想去游乐园,季舒也答应了,她痛痛快快的陪着团子玩了一天。
牵着团子回家的路上,她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季舒愣了一声,她看见了一双明艳艳的眼睛,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少说也有四五年,眼前的人还是美的让人不肯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