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雨,校园地上泥泞不堪,白色的墙壁上也渗出水珠。
江舍牵着她的手,为她仔细整理头发上面的碎发,呼哧喘气声喷洒在她脸上,无不显示着亲昵。
好一对天造地设。
“季舒,那年盛夏,我们就在那棵树下,我们第一次接吻,还有那个凉亭,经常坐在上面一起看湖面上风景,还有那个图书馆,期末复习的时候,我总帮你占位置……”
是啊,那个时候的他们, 永远自由,永远意气风发,四目相对,全是缠绵的爱意。
像素越来越清晰了,但脑海里那些记忆却越来越模糊了,如果不是她头上包裹着的伤疤提醒着,季舒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和江舍回到了曾经,曾经的他,把她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一次一次的不顾性命的来救她。
可是眼前人并非彼时人,物是人非。
现在的他呢,他对她,跟对待一个任意宰割的羔羊没什么区别,心狠手辣,她经常是前一天的伤还没好,身上又增添着无数道的伤疤,仿佛反复对她施虐,就是他口中的情趣。
今天江舍把她带到校园,是想把尸体挖出来再剖开搅乱血肉撒点希望种子进去吗?
没有希望了,知道吗?江舍。
她眼中闪过一瞬憎恶的恨意,从你决定开车撞死她的父母开始,注定了她要亲手结束这一段孽缘。
高大的人影逐渐将投射在肩膀上的光挡了个正着,江舍握住她细骨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真的不记得了吗嗯季舒。”
“我不记得了。”
她的嗓音很轻,看不出丝毫情绪。
江舍勾着嘴角,弯下腰对着她的眼睛,含情脉脉。“没事,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幸福的时刻,总会有一刻,你会记得住的。”
季舒勾唇点点头,迷离的眼睛望着他嗯了一声。
附和着乖乖去演,即便她再不情愿,也要忍。
男人低头慢慢靠近她,侵略的呼吸尽情喷洒在皮肤上,轻嗅着她的碎发。
“真的好喜欢你,季舒。”
“你只能是我的。”
江舍嘴角又勾起阴森的笑容,手指在颤动,病态的不像样子。
季舒吻他:“老公,我当然是你的,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逛了一圈校园,江舍又把她带去孤儿院,小朋友对他还挺友善,从他进门,就热情一直追着叫他:“江叔叔…江叔叔…”
他作为公众人物,又在这个浮华的圈子里,一直在做慈善,季舒感觉的到,江舍独独对这个孤儿院十分上心。
季舒跟着江舍随后走进了一间休息室,最靠窗边的小床上睡着一个小男孩,看上去四五岁,却比其他同龄的孩子都瘦弱。
江舍轻轻抚摸孩子的小脸,“他叫夏恩。”
季舒看见他的手却一直在发抖,语气中露出少有的悲悯:“他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英雄,去年牺牲了,他又没有亲人愿意收养他,所以就把他送进孤儿院……”
季舒渐渐笑不出来了,原来他热衷于做慈善,也不过是在可怜当初的自己,季舒在心里讥讽,若不是当年自己的父母对他伸出援手,给了他一个幸福的童年,江舍说不定也会送到孤儿院。
疯狂的念头和恨意让她窒息,但她仍勾唇,柔声开口:“老公,我们一定要好好帮助他。”
江舍慢慢地拿手帕擦干净手指,很久之后才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微笑着说:“季舒,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样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