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拖拽着思念,漫步在掌心的某一处纹路里,夏天祭奠自己换来的秋,分外凄凉苦涩。
南楼沉寂的像废弃了很久的荒芜之地。
他更喜欢独自一人,用安静的片刻,恍惚的瞬间,行走的轨迹,来思念一个只属于过去遥不可及的人。
孤独的灵魂,游荡荒原。
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眼前的一切早已是无法聚焦的世界。
乔恩偶尔会来南楼,愈显凄凉的夜里,他愈要陪他坐着、哪怕只是下完一场棋,也要等天亮,疲惫了,见他沉沉的睡去。
今夜已经陪他下完了一场棋,魏清越精气神不减,坐在红木椅子里,抬起头望着窗外。
乔恩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个季节,院子里的玫瑰花早已经萎靡不振,前几天遭了雨,连最后那点叶子也湿答答地砸在地上。
他又在睹物思人。
乔恩给他点了根助眠的檀香,不一会满屋子的香药味。
做完一切,乔恩声音平静地说:“时间不早了,魏总早点休息。”
过一会儿,魏清越突然说:“乔恩,你跟了我几年了?”
乔恩抬眼看院子上灰蒙蒙的天,答他:“今年有二十年了。”
魏清越沉默,似乎有点感慨,声音有些轻:“原来都二十年了,你老了,我也老了…”
“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但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想着娶妻生子?”
乔恩手微乎其微的颤了一下,心里一热,“我…有句话想说…”
正想说些什么,抬头看着已经躺在椅子上熟睡的侧颜。
要开口的话,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乔恩轻轻关上了窗户,拿了一个毯子盖在他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慢慢的退出了房间,随着秋风轻起,一片片凋零的落叶在他的肩上,不禁望着今晚的夜色。
他轻笑,“原来都已经二十年了…”
乔恩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发现魏清越不在这个屋子里了。
猛的心脏都漏了一拍。
就在魏清越呑了季舒骨灰的当晚,他服了大量安眠药。
还好,他发现的及时,抢救的及时。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乔恩找遍了整个屋子,发现魏清越在打理后院的玫瑰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魏清越。“我来替您打理。”
他听见魏清越开口:“乔恩,你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我和你魏太太在打情骂俏吗?”
紧接着一脸不悦的继续说:“赶紧去找个女朋友吧,真是的。”
乔恩有点震惊,他又病了。
接连的几个月他都是这样,总是自顾自的说话。
他终于意识到,他病了,这次生的病,很严重。
心理医生说,这是幻想症,因为不能接受魏太太去世了的现实,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久而久之他就认为魏太太还活着。
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该认的人都认得清,只是他自己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应该要好好治疗的。
可是乔恩却觉得,就这样让魏清越沉迷在幻想中也好。
很明显的是,他没有整日的郁郁寡欢,眼睛里充满了温柔的爱意,那是,只会对魏太太才有的爱意。
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他从此不再想着自杀了。
乔恩害怕他自杀,真的,非常害怕。
他自私的认为这样也挺好的,只要魏清越不自杀,不离开他,他阴暗觉得、很好、非常好。
在这座南楼里,经常看到一个男人对着空气在讲话,时不时眼睛里还露出甜蜜的,对深爱恋人的笑容。
浓郁的夜色斑影游戈。
男人的睡颜安静儒雅。
乔恩大着胆子抚摸着他的脸颊,没一会,俯身,细细碎碎的吻如雨点席卷在他的额头、鼻尖。
他像一个第一次尝到糖果甜味的孩子。
兴奋的手止不住抖动,眼神病态流转。
“魏总,我不会娶妻生子的,因为,我喜欢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