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舟眼冒金星,想不到斯斯文文的任局长火气这么大。
南吾心疼小狗,却又不敢哭,实际上他有点怕任封,圆圆的眼睛噙着泪,要落未落,很是可怜。
“给派姐道歉。”任轻雨的单眼皮没有情绪时,清清淡淡,一旦盛着怒火,就似一柄利刃,闪着锋芒。
这冰寒的眼神把任封的那点愧疚浇灭了。
火冒三丈,“你让你老子给一个畜生道歉?任轻雨,你17岁了,不是7岁!成天吊儿郎当,成绩回回吊车尾,你是想气死我不成?你就是想气死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去堵!”
“不许你这么说哥哥。”南吾小小的身体挡在任轻雨前面,“哥哥给我做饭,送我上学,哄我睡觉,反而是你......总不回家,一回来还凶我们。”
他害怕的发抖,连爸爸都不叫了,用行动表明着立场。
童言无忌,却极具杀伤力。
任封的指尖轻轻晃了几下,肩膀好似都垮了,在外头风光无限的局长,也不过如此。
任封搓了把脸,坐下,态度软下来,“爸爸这次回来会多待两天,除了参加下周的文物修复讲座,还有件事......听说元家那姑娘摔成了植物人,都是一个小区的,轻雨,你明早和我去趟医院看看她。”
“您是想看她,还是另有所图?”任轻雨讥诮着问。
任封像头被激怒的狮子,威严的神情中带着丝恼羞成怒,未见犹豫地抬起手。
一巴掌却迟迟未落。
“您打不打?不打我去睡了。”父子俩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最后是当爹的垂下手臂。
任轻雨回到卧室,将自己摔在床上,不一会儿,幽怨的二胡声从窗户飘出,被晚风吹到很远。
“任轻雨,你让不让人睡觉?”任封举着安神茶,吼了一嗓子,差点把阳台上打盹的小狗吓得出溜下去。
二胡声如泣如诉,似厉鬼鸣冤,这个家是没法待了,任局长丢下茶杯直奔车库。
看到车子急速驶出大门,任轻雨放下琴弓,满意地收了手。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元舟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三层小别墅,那里黑漆漆的,爸妈应该都在医院吧?
昨天,她和师哥前往市北郊的公主陵,对墓穴壁画进行抢救性修复,不曾想,一脚踏空,脑袋磕到灵柩,摔成植物人不说,还重生到了死对头家的狗身上。
元舟越想越哀怨,只觉得今晚惨白的月色都在为她悲哀的遭遇做点缀。
真是世事难料啊。
就像她不会想到,任家的父子关系竟如此紧张。
还有,任轻雨说得另有所图是指什么?和她家有关吗?
露台的门被轻轻拉开。
任轻雨瞥见阳台一角蜷缩着的小狗,盯着它看了两眼,又看看对面黑灯瞎火的别墅,收回目光,伸手,拨了拨小狗的附耳。
“你今天这副欠样儿,和元舟那个死女人还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