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吾估计是前一晚和星星聊得不错,第二天起床精神抖擞,蹬蹬蹬,楼上一趟,给派姐拿根牛肉干,蹬蹬蹬,楼下一趟,给派姐喂盒肉罐头。
晃得任轻雨眼晕。
在南吾又像陀螺一样,想往屋外卷时,任轻雨按住他的肩,问,“这么高兴,昨晚得老妈指点了?她有没有说最近买哪支股?”
南吾小脸板正,“谈钱庸俗。”
哥俩说着话,派姐已经把罐头吃完了,别看它身子小,胃口却奇大,吃东西恰似蝗虫过境。
对于这点,元舟也很愁。
即便她的魂魄在派姐身上,却无法完全控制它作为动物的本能,她之前就听说狗是不知道饱的,给多少吃多少,如今她深有体会。
因此在南吾提着书包过来,把派姐放进去,要合上时,派姐死活咬着拉链不松开。
上次去医院就晕车,差点吐了,元舟吃一堑长一智。
任轻雨见南吾和派姐杠上了,就说,“算了吧,让它脑袋露外面透透气,到医院在关上。”
话落,派姐把嘴松开了。
任轻雨,“......”这鬼精鬼精的性格和元舟真像。
南吾,“......”派姐世界第一大聪明。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派姐这次倒是挺配合,南吾背着书包跟在任轻雨身边,两人朝病房走去。
慕竺见到他们,比上回客气了许多,她端着一盘洗好的荔枝放在任轻雨面前,“朋友早上送的,刚摘下不久,尝尝味道。”
任轻雨喜欢吃荔枝。
在他很小、两家还交好的时候,元聂亭有时去岭南出差,会在行李箱专门留个位置,给任轻雨带新鲜的荔枝回来。
元家世代玩金融,任轻雨又在小小年纪表现出对股票的极大兴趣,单从这方面来讲,这小子比亲闺女还要更得元聂亭的心。
他长途跋涉背荔枝,背的心甘情愿。
还笑哈哈打趣说,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吃了我的东西,干脆来我家做儿子。
任封也笑,说,那我也白得一闺女,赚了。
记忆是带有具象化色彩的。
哪怕过了多年,这其中的种种细节,任轻雨竟能一字不差的记住那些对话,记住岭南荔枝的甘甜。
他坐在充斥着淡淡药味的病房,剥开一枚荔枝,细细咀嚼,他望着病床上沉睡着的少女,心里一片苦涩。
味如嚼蜡。
“挺好吃的。”他冲慕竺笑了笑。
慕竺点点头,她的手机响了,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她笑着道,“你客气了,正好我要去趟住院部,我下去接你。”
挂了电话,慕竺有些犯难,元聂亭去邻省参加商会了,这两天只有她和护工在病房守着。
正好今天护工请假了。
“阿姨有事先去忙吧,我替您守会。”任轻雨主动说。
慕竺感激得笑了,学校那边说的是明天来探望,临时变了时间,她总不好把人晾在楼下,就说,“行,有事给阿姨打电话。”
“好。”
病房门一关,从书包里传来一声叹气。
元舟都无语了,妈妈呀,您是真放心任轻雨,您知道他来者不善吗?您知道他口袋里装着什么吗?
接着。
南吾的声音响起,“哥,快动手,我去门口把风。”
“危险,速报。”
“yes,sir !”
元舟,“......”无间道招群演咋不把你俩招去呢?
正午热烈的阳光洒进病房。
南吾刚才一进门,就把书包卸在离病床很远的飘窗,本是怕慕竺发现派姐,为了掩人耳目。
却无心插柳柳成荫。
派姐的身体越来越热,近乎融化,元舟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朦胧,恍惚间,她似乎飘了起来。
“滴——”
监护仪上的绿色波纹剧烈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