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挺像后爹的。”任轻雨不怕死的回。
任封呼哧呼哧喘气。
隔着听筒,元舟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她真觉得任伯父不容易,明明在文物界是挺儒雅的男神,偏偏养了个混世魔王。
现在,大魔王还教出一个小魔王。
跑到晏城有何用?
就是跑到南极,被任轻雨挑起的怒火也能把冰川给融化了。
“我这两天有会回不去,听唐殷说要带你们去医院看元舟,你给我老实点,不准再整幺蛾子。”
任封这么耳提面命不是没道理。
他真怕任轻雨当着唐校长的面,在病房掏出一个铁疙瘩,说要给元舟镇魂。
家丑不可外扬,他丢不起那人。
但任封显然低估了他儿子耍花活的程度。
“一个招数我不会玩两次。”任轻雨说。
“你还想干什么?”任封警惕起来。
任轻雨他幽幽笑,阳光下,笑容让人发冷,“爸,你总这么关心元舟,不太好吧?我妈当初在ICU躺了两天,可没见你这么着急。”
“任轻雨!”
任封厉声道,“我和你妈之间不管怎样,那是我们大人的事,你难道要一辈子把我当成仇人?”
任轻雨的目光落在他家的后院。
院子里的夏兰开的正好,叶脉透亮,形态多姿,隔着篱笆看,与他幼年站在这里看到的景象,并无区别。
但站在草坪上浇花的女主人已经不在了。
任轻雨冷冷清清地回道,“有仇不记,非君子。”
任封,“……”他后悔了。
后悔让任轻雨过早接触道教,现在一言一行专门克他。
元舟,“……”死对头,好美丽的精神状态。
眼看这电话再打下去,自己估计会被气死,任封识趣地挂了。
任轻雨听着忙音,见南吾抱着派姐呆呆得看他,问,“怎么了?”
“哥,我想妈妈。”
“嗯,晚上去看星星,你可以和她聊一宿。”
“哥,我永远站你这边。”南吾眼眸亮晶晶的。
他的意思是,在爸爸和哥哥之间,无条件的选择后者。
元舟听着挺动容。
她是独女,没有体验过兄弟姐妹间的情谊,但她见过宋尘生把奖学金的一大半取出来,汇给在老家上学的妹妹。
她听宋尘生提起过他的妹妹,言辞间颇为欣慰,许是经济窘迫的缘由,宋尘生说起妹妹时,并不那么亲昵,总是透露出莫名的担忧。
任家兄弟不一样。
他们也相依为命,可优渥的家世让他们能大大方方的表达爱意。
所以说,投胎是个技术活。
元舟还没感慨完呢,就听任轻雨回,“千万别跟我站一边,我的做人宗旨是——
宁死道友不死贫道。”
南吾双手合十,“此乃正义之言,大道至简,不服就干,看不顺眼,削他丫的。”
单押。
“不错,可以出师了。”任轻雨抬脚往屋里走,南吾乐颠颠跟上。
派姐无语凝噎。
平时,它至少会汪一下。
元舟心如死灰。
她觉得凭任轻雨“众人皆醒我独癫”的精神状态,真让他对文物修复感兴趣,哪天碰到他不开心,别一发疯把科技部给砸了。
回到家,任轻雨说明天中午去医院。
南吾谨慎地问,“我可以带派姐去吗?”
他主要是怕一个不留神,他哥再把派姐给扔了。
“可以。”
南吾放心了。
元舟忧心了。
明日成败在此一举,师父保佑我一切顺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