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知瑶悟不出任轻雨的言中之意。
他们从前交往时,就没什么可聊的,通常都是她说任轻雨听,逼问的紧了,他才回一句。
付知瑶看那些爱情电影,青春期的男孩荷尔蒙作祟,喜欢勾着女孩做些出格的事儿。
任轻雨从来不会。
他们连牵手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别人周末是约会,任轻雨是钓鱼,她跟着去了一次,因为防晒措施没到位,胳膊晒得黢黑。
她想借任轻雨的冰袖用用,他还嫌她声音太大,吓怕了他的鱼。
从交往到分手,付知瑶觉得她就没了解过这个前男友,不是她不愿意了解,是他鲜少对人敞开心扉。
她以为任轻雨就是这样冷漠的人。
但因为元舟,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任轻雨。
他会斩钉截铁的警告她,不许说元舟的坏话,他会在校吧带头舞自己的CP,像只开屏的孔雀。
即便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笔记本,也值得他当众炫耀。
付知瑶不想承认,可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嫉妒的发疯,这就是她想要的明目张胆的偏爱。
然而,无论是在亲情还是爱情里,她都从未得到过。
付知瑶看着笔记本的署名,她怕自己再在这儿待下去,会忍不住撕了它,她只好离开这间工作室。
她顺着石板路慢慢往前走,见到宋尘生站在杏树下,微微低头,抚摸着肩头的三花,偶有花瓣飘落,掉在他的肩上,让人不忍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付知瑶静静看着,直到猫看到她叫了声,宋尘生跟着抬头。
问,“刚来还适应吗?”
付知瑶点点头,“生哥,我下午想去博物馆看看,能不能借用你的卡?”
文物部有管理制度,实习生不被允许配发博物馆的门禁卡,若有进出的需要,得向后勤部申请,或是向正式工借卡。
宋尘生作为他们的代教老师,自然是鼓励他们多看多学,没有犹豫,掏出了自己的卡包,把卡环上的门禁卡卸下来给她。
付知瑶多看了眼他手里的卡包。
它看着有些年头了,外层的向日葵浮雕已经掉了颜色,边缘因为磨损起了几根线头。
虽然旧,却非常干净,能看出它被主人保管的很好。
“这个卡包挺漂亮。”付知瑶直觉,这不是宋尘生会买的东西。
果然,他怔了下,轻声道,“是元舟初三那年去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
付知瑶苦笑。
他连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
她想起昨天在病房的情景,看着他问,“生哥,向日葵的花语,你是知道的,对吧?”
宋尘生握着卡包,半晌,轻叹,“知道。”
“那你......”
付知瑶有些慌了,双目含泪,满心委屈与苦楚,她已然失去任轻雨,不能再失去宋尘生。
“生哥,你说过会一辈子守护我的。”她禁不住带了哭腔。
再怎么嚣张任性,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当遇到委屈,会第一时间想要向这个识于微时的哥哥诉苦。
宋家还未没落前,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宋父经营着一家建材厂,生意不是多火爆,养活一家老小足够了。
付微是厂里的收银员。
她从外地来,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为了讨口饭吃,她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却依旧过得不如意。
只因为她长得漂亮。
一个漂亮女人未婚先孕,闲言碎语总是围着她,老板们顾忌声誉,往往是刚聘用她,没两天听到风声又把她解雇了。
母亲都吃不饱,何况孩子,女婴常常饿的哭。
有回,宋母去农贸市场买菜,离老远看见付微在捡别人摘的烂菜叶子,她可怜这对母女,把她们带回了家。
聊天中才得知,付微是江安市人,到底是大地方来的,她学东西很快,宋母便让她在建材厂当收银,且给她开了不低的薪水。
女婴也渐渐长大,付微给她取名付知瑶,因为是黑户无法上学,宋家夫妻亲力亲为又给她们解决了户口问题。
付知瑶童年性格孤僻,在学校常受欺负,她的玩伴只有大她三岁的宋尘生。
他总是赶跑那些欺负她的人,说,瑶瑶别怕,生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谁能料到,命运弄人。
宋家的建材厂出了质量问题,因经营不善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