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在外人眼里是一个看法。
落在宋尘生眼里,又是另一种看法。
他很早就察觉到,元舟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讨厌任轻雨,说是死对头,又下意识会维护对方。
有件事宋尘生一直记得清楚——
元舟念初二时,他已经在波恩学院就读,遇到课业不是很忙的时候,他会替元家的司机去学校接元舟。
这是元聂亭的要求,他思想开明,为了哄女儿开心,常常制造机会把宋尘生往元舟跟前送。
有天,宋尘生照旧去接,他在初中部的校门口等了很久,学生都走光了,还不见元舟出来。
他只好去教学楼找,因为接过很多次,他对这里非常熟悉,走到元舟的教室,发现门已经上锁了。
宋尘生这才慌了。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元舟是在打架。
宋尘生在教学楼后的监控盲区找到元舟时,她正把一个胖男孩按在地上楱,两人身形相差颇大,那男孩竟被打的鼻青脸肿,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
见她没有事,宋尘生站在假山旁边看。
“还多嘴不了?”元舟扯着男孩的校服领子,恶狠狠问。
“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男孩还不服气。
元舟又抡起拳头,男孩舔舔破了皮的嘴巴,告饶,“好好好,我以后再不说任轻雨坏话行了吧?”
“告诉班上那几个,再让我听到你们编排他,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元舟直起身,马尾在光影里划出漂亮的弧度。
“滚!”伴随着她的一声低吼,男孩火速逃了。
元舟拍拍手,冷笑,“就这破胆还......”
她边说边把书包甩在肩上,转身,把剩下那半句话留在嘴里,她看着站在假山旁清风朗月的宋尘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宋尘生走过来,接过她的书包,又用手帕把她额头的汗擦干净,笑着问,“那孩子怎么任轻雨了,叫你这么楱?”
“切,他们那帮碎嘴子,说任伯父的坏话呗。”元舟目带不屑,左手捏着右手手腕,像刚才没打够似得。
宋尘生才想起,最近任封有则绯闻。
任部长同秘书出国参展,被媒体拍到他的手搭在秘书的腰上,举止亲昵,花边新闻要比国际文物展还火爆,影响恶劣。
任部长爱惜羽毛,当天就回应了,说是秘书有孕在身,又长途奔波,他只是出于安全因素才在她上楼梯时扶了一把,希望外界不要扭曲事实。
之后,他的话也被同行的同事证实,这则绯闻才算落幕。
但对于正值青春期的学生来说,尚没有是非观,好八卦,一来二去,‘任轻雨要有后妈了’的谣言就在班级传开了。
任轻雨是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他跟他爹不对付,最好是这谣言再恶劣点,他能直接退学算了。
可元舟不行。
这天体育课结束,她去水房洗脸,又叫她听到嘻嘻哈哈的嘲讽声,放学后,她就把那个始作俑者堵了。
“你还挺关心任轻雨的。”宋尘生跨上自行车,元舟坐在后面,抱住他的腰,神气十足道,“我只是不想他被别人骂,我们是敌人,只有我能骂他。”
那天,阳光正好,树影斑驳。
宋尘生骑着车穿过长长的绿荫道,心却不如春光明媚,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任轻雨在元舟心里的分量。
一晃,他们都长大了。
那个被元舟当作死对头的男孩,那个留着银发,看起来张扬不桀的男孩,也能耐着性子趴在那儿修复文物。
不知怎的,宋尘生在任轻雨身上,竟看到了元舟的影子,同样的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宋尘生感觉屋里有些憋闷,他开了门,从高墙下走过,来到杏树前,墙头打盹的三花跳到他的肩头,碰触到小动物柔软的四肢,他感觉揪着的心轻松了不少。
屋内,就没有这样安静了。
付知瑶的位置在任轻雨对面,她手里拿着套杯,却不拿工具,不时找任轻雨搭话。
差点把林徐夏烦死。
他也是服了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前两天闹分手,刚把任轻雨挂在校吧,想引导她的迷妹们网曝他。
转个天,竟又黏糊上来了。
林徐夏更佩服任轻雨的胸襟,差点被扣上负心汉的帽子,这哥还云淡风轻呢,干活的功夫还会接付知瑶的话茬。
碰上付知瑶起身去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