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好晚饭,妇人们给爷们儿们烧好水洗漱,又赶紧把碗筷收拾放好,折腾两刻钟左右院子里才恢复安静。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机,戌时刚过就睡了。戌时大概是晚上七点多的样子。
“哎,他爹,你说这可怎么办,我们家房子不够,成金马上就要十五了,我看他挺喜欢徐大婶的闺女,这没有房子我们也不好开口提亲...”朱春花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可不是她要偷听,房间是用几块木板隔开的,她娘说话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别愁了,等地里春耕结束,我就去镇上找个活,怎么也要修个屋子让儿子成亲用的。”家里有多少钱,朱铜柱心里也没数。这些年他跟两个兄弟偶尔去镇上帮忙,一天一人也就二十文钱,一年估计能零零碎碎干三个月活儿,地里得粮食勉强维持家里吃用。
“要不是前年成富成亲彩礼用了五两,后来生蛋儿他媳妇又难产花了五两,家里早就能多修两个屋子了。”陈氏语气中带着点埋怨。这可是没有分家,花的都是公家的银子。修一个泥土房除了瓦片贵点,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就是院子实在太小了,在批一个宅基地就得五两银子。
“你说这个话干嘛,让大哥大嫂听见怎么想,我们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钱没有了再挣就是了。”朱铜柱知道媳妇跟着自己委屈了,毕竟她娘家可是住在镇子上的,也知道她只是随口抱怨两句,那齐郎中当时还是她亲自拉着来的呢。
两人又商讨了一会,屋里渐渐没了声音,大概是睡了。朱春花扯了扯被子,被窝里一点热气都没有,脚丫子冰凉只能把身子缩在一起才好受一点。现在这个身体太小了,想要去挣钱目前是不可能的,看来这改善家里生活条件的任务怕是要些时间了。今天刚穿越过来,大脑承受的东西太多了,身体也很乏累,朱春花裹着被子不一会也睡着了。
“安心,快醒醒啊。”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跟自己说话,想要再去听听,身体却一凉,冷风灌了进来,被子被陈氏掀开了。
“你干嘛?”朱春花一时忘记了自己新身份,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好在陈氏并没有在意。
“叫你半天,你也不应一声,再不起床可就没饭吃了。”陈氏把被子折叠起来,又把衣服从旁边木箱上拿过来递给了朱春花。
朱春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林安心,眼前的人是自己这个时代的娘。穿好衣服出门,家里吃早饭都是在辰时末,也就是九点的样子。这个时候家里的男丁都已经在地里干了大早上活儿,家里女眷做好早饭差遣个小孩子去地里叫,等大家都到了才开始由王氏一碗一碗分饭。
“春花,睡醒啦,今天记起什么来没有?”王氏也不介意朱春花睡到这个时候起床,毕竟昨天她掉水里呛水还失忆了,倒是朱春花有些不好意思忙上前帮忙拿碗筷。
一家子饭才吃上一半,院子门口就传来一个大婶的咒骂声。
“朱成金,我看你真的是猪成了精,小小年纪就知道攀我们家这颗大树,也不看看你们家穷成什么样了还敢肖想我女儿。”门口的人是徐大婶,胖乎乎的手插着腰站在门口喷着唾沫,看她这体重就知道家里条件不错。
这个村子叫河居村,姓朱和姓黄的占多数,而姓朱的大多都是地里的庄稼汉,姓黄的上两代有人是猎户,经常打到猎物送到镇上卖,慢慢积累了点家底培养了一个读书人黄文生。这黄文生也是争气,刻苦学习十二岁就考上童生,二十岁考上秀才吃上了皇粮,后更是被县里主簿大人的女儿看上,从此搬离了河居村。那这徐大婶的丈夫黄武生则是黄文生的亲弟弟,现在住在村里,用着黄文生的秀才名额不用交纳税收,过得也是风生水起。所以,比起朱家人家确实有资本说自己是大树。
“爷爷,她在胡说,我...我没有...”朱成金听到徐大婶的骂声气的本就有些黑乎乎的脸变得更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黄伊柔早上干嘛去了?”朱铜柱重重的放下碗。早上在地里翻土,他是看见黄伊柔来找朱成金的,两人走出去好远,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也听不见。
“我...伊柔说山上有蜜蜂窝,听她大伯说过,蜜蜂窝里有蜂蜜,味道比糖还甜,所以跟我商量下午去看看。”
“我说他婶儿,大清早的你不问清楚情况就在这里骂骂咧咧,真当是我们家没人吗?”大伯娘小王氏可是一个火爆性子,冲出院子同样插着腰横着脖子理论起来。
“问清什么情况,你们家朱成金撺掇我家伊柔偷拿里的细棉布,被我抓的正着。你们家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