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所指，赵参军顿时吓得面色如土，原本皆白的须发被张敬中的气势一逼，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明明在刚才的争论中还振振有词，可此时却只是张着口颤颤巍巍，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废物！”

张敬中看着面前说不出一句话的赵参军，心头又涌起一阵无名之火，竟起身一脚便踹在了赵参军的胸口，将之踢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瘦弱的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直到撞上营帐的梁柱才堪堪止住。

赵参军本就年老体衰，被张敬中这么势大力沉的一脚更是直接踹去了半条老命，此时正咳血不止。

咳出的血渍中夹杂着内脏碎片，眼看是伤到了肺腑。赵参军一时间感觉眼冒金星，胸口翻江倒海，全身仿佛散架了般痛苦不已。

可他正捂着胸口蜷缩在地，只感觉眼前光线一暗，张敬中那魁梧的身影又压到了面前。

只见张敬中提着长刀一脚踩在赵参军手上，环顾四周围观的众人，语气中满是讥讽和不屑：

“都说这西南边军和草寇没什么不同，果然如此。面对主将盘问，竟然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说着，手中的长刀随手一落，已将赵参军的右手四指齐齐斩断。

“啊啊啊！！！”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让赵参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营中回荡。

而众参军看着面前残暴一幕，却纷纷默不作声，兔死狐悲之下更加不敢再发一言。

张敬中瞧了一圈，脸上轻蔑之色更浓，旋即脚下再度用力，让赵参军的惨叫声又更添了几分凄厉。

“好啊，这军旅中人竟连半分血性也没有了。”

眼见众人个个噤若寒蝉，张敬中眼中再度划过一抹狠厉，在赵参军的哀嚎声中继续说道：

“狼烟在外，有退敌之策的最好给我速速讲来，否则你们的下场和他别无二致。”

可如此残酷手段，已将众人完全震慑，先前心中怨怼早已经化作恐惧，哪里还敢出言献策。

三息过后，见众人依然不发一言，张敬中顿感烦躁至极，手中刀尖一探，竟直接伸进了赵参军嘴里。

“你不说！便指个人来替你说，他若是讲不好你俩就一块人头落地！”

口中寒铁混着鲜血，赵参军仅剩的半条命也已然快要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冷汗直流，这生死之际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拼尽全力地哀求道：

“陆梓明！陆梓明！小陆救我！求你救救我！”

张敬中得意地望着人群，一众参军潮水般向后退开，露出后排一个战战兢兢的小伙子。

少年面容白净，轻眉紧锁，瘦弱的身躯在破旧军袍下仍然透着股书卷气。

这看着可不像军中之人呐。

看着人群中让出来的清秀少年，张敬中有些疑惑不由得一阵腹诽。

转而他刀锋一指，对着少年问道：“你多大年纪？入伍几年呐？”

陆梓明颤颤巍巍险些说不出话来，可看着之前没及时回应而躺在地上的赵参军，还是强打着镇定道：

“十...十七，入伍已有两年了。”

张敬中眉头一皱，口中讥讽一句“乳臭未干”，转而对着脚下的赵参军嘲笑道：

“瞧你也年过半百了，一把老脸还找个毛头小子来救你，真是白活这么多年。”

“你们这群西南鼠辈还真是指望不上，留着也是白费军粮。”

说着手中刀光倾斜，眼看要奔着赵参军咽喉而去。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少年呼声从身后传来。

“将军手下留情，我...我有退敌之策。”

张敬中手里刀停，略有惊讶地回了下头。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的陆梓明，瞧着少年怯生生的脸，张敬中脸上满是不屑，他根本不认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面对关墙之外的两万敌军能有什么好办法。

但就目前来看，至少这份敢于献策的勇气，已经强过余下众人。

“那你说说看。”

陆梓明强压心中胆怯，声音却依然颤抖地分析道：“狼...狼烟自古以来便是为了示警之用，所谓示警...便是传递了一种信息。”

之前众人争论，张敬中只听得言语中在讨论攻防取舍，却未听有人探讨过这狼烟含义。

如今转念一想，现今关内如临大敌，不正是因为外面这阵狼烟？于是急忙催促陆梓明继续分析。

“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