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之语,拿来修身养性尚可,真拿来治国理政,全然是空话。
坐在两垄稀疏豆枝旁读书的宋薪,沉浸在国学里,他是熠熠生辉的。可要拿这“两垄豆”去养活一个王朝,“草盛豆苗稀”恐怕就没那么浪漫了。
大梁的处境和前世北宋有很大不同,可历史进程却十分相似。
回想“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范公,他提出的十条——“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长官”之选人用人,“均公田、厚农桑、减徭役”之务农爱民,“修武备”之强军备武,“推恩信、重命令”之法治天下。
范公成功了吗?
还有后来的“吕八条”、“韩七条”,他们成功了吗?
否。
因为这些看似体面的十条八条,套的皆是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能浮在纸上,而不能落到实处。
如此一坐一想,不知觉就过了一个时辰,乔时为只字未写。
……
乔时为不急,却看急了座上的官家。
眼看正座之下的这个俊朗少年一直凝眉沉思,时不时研磨砚台,却久久不执笔、不写字,使得官家恍惚——莫非是他挖的这颗笋,竹壳太厚了?
三变二,二合一,一化无?
官家显然担心少年人不善财政之道。
两侧阁上静候的御试官也跟着着急——官家不应当是坐一会儿便回去补觉的吗?今日怎有精神坐上一个时辰,且丝毫无困意,毫无要走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