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之地,速速离去,咱们会后会有期的。我会拖住身后的差人,你赶紧从后门走!”
孟婆的话威严铿锵有力,让人觉得不可抗拒。
刘川虽满脑的疑惑不解,但依然乖乖地从草棚后门离开,出门后撒丫子朝着大刘川说的那条小道跑去,生怕那个官差从后面赶来将他狠狠揍一顿。
不知跑了多久,直感觉到脚底已经起泡生疼时,刘川才停下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不安地不时回头看看那官差有没有追上。
此时他才发现,他已经钻进到了密林中。
周围都是一个人高的灌木,荆棘条连接着一丛一丛的树木。树枝和树叶摇曳着,投影在草地上,像有一个个人影在树后面跳舞。
凄白的月光下,黝黑的灌木像一口口棺材,反射出诡异的白光。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黑影慢慢地向他侵蚀进攻,似乎要将他埋在黑暗中。
它们低声相互窃窃私语,
浑身火辣辣的钻心的疼令刘川有些站不稳,他低下头去,才发觉从脚底到脸上,到处都是被荆条刺划出的血痕,甚至有些划痕已经深深地露出鲜红的血肉。
黑,疼,怕。
三种情绪来回交替,一时间,刘川站在密林中手足无措。
他忘记了他是谁,现在在哪,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就这么瞬间,刘川绝望地捂着胸口蹲在地上,低声抽泣。他摸到了他怀里的衣服,那是燕生爷爷的。
刘川有点清醒过来,他细细抚摸衣服,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忽然,他从衣服的内袋里摸到一根圆圆硬硬的东西,他掏出一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是根黄色的蜡烛。
刘川内心一阵欢欣,他听刘贵云讲过,融蜡时加点硫磺,可做驱邪之用。但此处又没火,他继续在口袋中翻找,果然,口袋最深处还有一盒火柴和一小包粉末状的东西。
他忍住剧痛和惊怕,哆哆嗦嗦地划开火柴。
第一根没划着。
第二根也是。
直到连续浪费了四五根后,终于划亮,他急忙扒开蜡烛芯,小心翼翼地点燃。
刹那间,刘川周遭的黑影发出一阵阵尖叫,而后迅速地退回树下的黑暗中,伺机窥探着。
他没去理会那些黑影,因为刘川知道,那些东西在以前也是可怜的人。
蜡烛微小的光亮让他得到满足地安稳。不仅温暖了他的身体,也温暖了他的心,他拿起那包粉末的东西,打开看了看,又嗅了下,瞬间他的眼眶红了。
那是爷爷给他备的跌打药,爷爷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一切。
就着烛光,忍着痛,刘川把药粉涂抹在严重的伤口处,待忙完这些,他才环视了一圈四周,原来他已经到了大刘川说的山坡上,这个坡陡峭地像一堵墙挡在他面前。
刘川个子不高,只得踮起脚抬头朝着山顶望了望,果然山顶有座亭子。
按大刘川所说,只要到了山顶的亭子,就可以把燕生爷爷带回家了。
他拍拍脑袋,下定了决心,即使身体上再怎么地疼痛,爬都要爬到山顶。
刘川左手举着黄蜡烛,右手挥舞着棍子向前劈开一条路。
远远地望去,黑暗笼罩之下,刘川就像一只萤火虫,一点一点向坡上移动,坚强又孤独。
山底下呼呼而过的狂风,幻化出无数个手拿铁链的官差,卷着风沙,自下而上,直到山坡上黑暗中的黑影被狂风中的官差抽打着,凄厉喊叫着,跟在刘川的身后,它们惧怕黄蜡烛的光源,只得将刘川包成一圈。
它们在等,等刘川手里的蜡烛彻底熄灭,到时它们一拥而上,将刘川生剥活吞。
刘川也知道,他只能咬着牙齿,他期许蜡烛能烧久一点,期许双腿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把手里开道的木棍扔了,这样能走得快一点。
在他翻过最后一个沟时,脚踝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触感,像被一根细绳拉动。随即一阵洪亮的公鸡打鸣声从山顶传来。
“糟了!快没时间了。”
刘川周围的黑影听到鸡鸣声变得更加暴躁,嘶叫声也由原来的凄厉变得亢奋和无所顾忌,有些胆大的敢去触碰刘川的衣角。
“滚一边去!莫挨老子!”
刘川被这些黑影侵扰的发怒,加上心急,挥舞着蜡烛对着黑影烧去,对方才有所收敛,退的远远的。
眼见着那座凉亭就在眼前,刘川心里很是兴奋,他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