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循着血迹,一路回到了寺庙的大厅中。
只见道负趴在明王像的底座上,血流了一地,轻声地呻吟着。
“和尚,快还我匕首!”
刘川喊道。
道负勉强挤出笑脸,虚弱地苦笑。似乎下了某个决心,伸出手从腰间用力拔出匕首,扔在刘川脚前。
“小子,还你的。”
“菩萨啊菩萨,既生瑜,何生亮啊!”
他趴在佛像前,痴痴地说着。血越流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微弱,直至安静下来。
此时凌风子追赶过来,抢先一步,伸出右手,在道负鼻孔那里探探,接着一声叹息:
“无量道尊!”
他轻轻抽出插在道负腰间的匕首,用道袍擦了擦,递给刘川。
一时间,刘川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尸体。
“小川, 过来抬把手。”
凌风子吩咐。
两人把道负抬进他的房间,凌风子来到大厅内找了一些香枝和黄纸,然后安排刘川去外边捡了一块瓦片,盖在道负的双眼,将香和黄纸点燃,念动往生经。
两人自少年时就相识,也相当于发小,自小在九华山艰苦地成长,对于道负的遭遇,凌风子心里五味杂陈。
待念完经,凌风子喃喃说道:
“道负啊,你怎就着这么糊涂呢。”
底下房间内。
水艮捏着铁钉步步逼近。
刘贵云撑着墙壁,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冒出。
这时刘贵云想到很多话,但面对着水艮,还是语塞,他摸着伤口,咬紧嘴唇,一脸淡然。
“刘贵云,我看那个和尚也不过如此,还得由我来收场,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分出胜负了,说吧,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按我们的交情,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你孙子。”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嘿嘿...嘿嘿...”
“是时候上路了!”
水艮十分激动,眯着眼睛,嘴角咧开,攥着铁钉,对着刘贵云狠狠地甩去。
铁钉破风而动。
虽然刘贵云有所防备,但毕竟受了伤,节奏还是慢了一步,还好待他侧身躲避,铁钉齐刷刷地钉在墙壁。
水艮见一击不成,再次握出一大把铁钉,这次将刘贵云的后路都算好了,“嗖嗖”几下,铁钉脱手而出。
这次刘贵云来不及躲闪,肚皮处硬生生接到两颗铁钉,嵌入肉里面。他闷声轻哼,身体不由地颤抖,扶着墙,不再动弹。
水艮大喜,只需临门一脚,就将他毙命于此。
如果不是刘贵云一时心软,劝着肖三保往回撤,他早就上了,眼见刘贵云命悬一线,他再次挡在刘贵云身前,硕大的铁掌扇动得呼呼作响,铁钉连他的皮毛都没刺破,就叮叮当当地掉落。
“老头,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你要他性命,可先得过我这一关。”
水艮突然想起场上的三保,刚才的几发肖三保都没出手,原以为他仅仅是个看热闹的,不想到肖三保突然发难。
水艮正想着,不想肖三保先动手了,快速奔到水艮跟前,举起手掌就往他脑壳拍去。
“好快!”
水艮暗道,缩起脑袋连连后退。
但肖三保像狂风骤雨袭来,稳准狠辣。
水艮还是躲闪不及,电光见,被肖三保的巴掌削去左耳。
他捂着脑袋,嚎叫一声,连退几步,来到门口,痛苦地蹲在地上呻吟。
肖三保可没刘贵云的菩萨仁心,一个蹬腿,巴掌继续拍去。
水艮见识到了他巴掌的威力,连滚带爬躲在门口。
“轰隆”
一声巨响,木屑飞舞,门框被肖三保劈掉一块碎砖和木屑飞溅,刺得水艮满脸冒血。
水艮急速躲避,木腿不小心掉落,行动起来更加艰难,只得抱着脑袋龟缩着。
见时机已到,肖三保血脉喷张,全身的力气凝聚在手掌,劈向水艮。
“啊...喲...”
只听得水艮惨叫,抱着脑袋的右小臂活生生地切断,落在地上,手指头依然在活动。
刘贵云本想劝阻肖三保停下,但胸口发闷,喉咙堵塞,发不出声,转眼又想到上次水艮想把他爷孙俩赶尽杀绝,也就不再言语。
“爷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水艮趴在地上对着肖三保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