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还有脖子后面，至于衣服挡着的那些，赵慧云坚持着说没有了，赵简也没再勉强，只是把药膏给她，提醒她回去自己擦。

临出门的时候，赵慧云在穿鞋，赵简站在后面，轻声地说了一句。

“以后任何时候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赵慧云穿鞋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赵简尽力地让自己不再去想，但脑子里还总是想到赵慧云，还有她现在的那个男人，以至于她无法工作下去。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烟抽了不少，字却一个都没打出来。

抽完烟盒里最后一支烟，赵简换了衣服出门。她知道赵慧云住的地址，赵慧云告诉她的，但是每次也只会把赵慧云接到自己这，她也从来不会过去那里。

车子开到赵慧云家楼下，这里也是高层住宅公寓，一梯一户。出了电梯，赵简站在门前准备按门铃，她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是第二声，然后似乎还有人摔倒和哭泣的声音。

赵简瞬间变得慌张、害怕，有些零散的画面不断地在她脑子里反复重叠上映，让她觉得头痛欲裂。

她给赵慧云打电话，很快门里传来铃声，但是没几声就被挂断，赵简又打，还是被挂断，然后又传来一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人说话。

“你接啊？你不是喜欢打电话吗？你让她来这接啊？”

……

赵简想到了什么，害怕极了，全身颤栗，她跑到楼梯间，蹲在墙角，背脊紧紧贴在墙壁上，试图从冰冷的墙壁汲取一丝温暖。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就像是梦魇一般快要将她的脑浆撕裂开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了，她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但是眼泪还是在眼眶打转，她固执的在掉落之前先将眼泪憋回去，似乎这样就代表她没有哭，她不喜欢哭。

赵简拿着手机，手指颤抖，她纠结着，她能打给谁呢？警察吗，警察能彻底解决她的问题吗？家人？她只有赵慧云，赵慧云也只有她。或者朋友？她没有朋友，只有徐渭，但是她不能，徐渭并不清楚她家的情况。最终，她翻到了一个电话—李灏，她拨了过去，但她又觉得自己不该打，就在她犹豫的同时，那头电话很快被接通。

赵简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有说话，赵简听到那边很安静，电话里传来李灏静静的呼吸声，赵简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赵简。”李灏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么的温柔。

赵简听到他喊她的名字，她呼吸变得急促不安，下一秒，她觉得自己要彻底破防，此刻的害怕和迫切再也无法忍耐。她抬手，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紧地捂住。

“赵简。”那边又是一声询问。

赵简依旧沉默，使劲的想要调整自己的呼吸。

“你在哪？家？还是哪里？告诉我地址。”电话里李灏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着急。

赵简还是没有说话，呼吸里带着强烈的不安和害怕，但是极力在控制。是不是会有一个人，让你在他面前，会将委屈、不安无限地被放大。

“赵简，说话，你在哪？”迟迟没有听到回应，李灏再次问，语气让人不得不答。

赵简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听起来正常，她开口回应，也报出了赵慧云家的地址，然后又补了一句。

“李灏，如果你忙的话，可以不用～”

“不管什么事，等我过来。”李灏开口打断。

挂了电话，赵简紧紧攥着手机，她使劲按了按眼睛，调整好呼吸，重新走到门口。

门内似乎安静了下来，赵简将头贴在门上，隐约听到屋子里的哭泣声，是赵慧云，她在说着什么，但是赵简听不清。赵慧云似乎说了很长的一段话，那个男人没说话，只是哼了好几声，只安静了片刻，然后又是一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赵慧云的哀求声，更大的哀求声，带着痛苦的哭泣。

赵简无法再忍受下去了，那个男人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些男人又凭什么？

她心里反复地念着，然后，狂按着门铃。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出现在赵简面前的是一个面色涨红，喘着粗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