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直到进了家门，心才算彻底平静下来，她掏出手机，停在李灏的名字上，终究还是又按了关闭。她对着浴室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嘴唇破了，渗出一点血，脸色还是很苍白，想到晚上那个赵总的在她面前样子，赵简只觉得反胃，她闭了下眼睛，脱掉所有的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空调房里，加上身上还带着热气，赵简没有穿睡袍，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长裙。客厅里，她抱膝坐在沙发上，面朝着落地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的夜色。

只开了客厅的壁灯和沙发旁的落地灯，暖色的光打在赵简的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瘦弱，抱着自己，手指夹着烟，一圈又一圈，在不断的烟雾之中，赵简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李灏的脸，在对她微笑，那个笑容，和晚上在包厢里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赵简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李灏，回想着今晚的种种，她清晰地记得包厢里面的每个人，那个叫明哥的、莎莎姐，还有坐到她旁边和她说话的男人、送她下楼叫亮子的，以及当时坐在旁边的其他人，听到名字，或者不知道名字，赵简都记得，她感觉得到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混混。还有晚上的那袋白色粉末，他们说过的话，那个地方一定不是第一天有，甚至不止一种毒品。

所有的事情细节，像是一个个等着赵简去打开的问题线索，让她头很乱很疲惫，也很害怕、担忧。心里的答案似乎变得有些清晰，只待李灏一个确认，但是他会吗？他会给她一个确定的回答吗？又或许她自己真的需要确定吗？她又敢听吗？又或许不是她想的这样的呢？

赵简坐着，想着，也等着。李灏没有发任何的消息，她也没有问，但是她还是等着，她想，他会来的，一定会来。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赵简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去看墙上的挂钟，只是外面越来越寂静，远处，对面的楼里亮着的灯越来越少，赵简的眼睛也昏昏沉沉，但是她还是没有去睡，她一直抽烟，一根又一根。

直到门铃响了，第一下的时候，赵简只是转头，没有动，因为李灏明明是有钥匙的，然后是第二下响起，赵简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以至于忘记了穿上拖鞋，直接冲过去开了门。四目相对，隔着一些距离站着，李灏看了一眼赵简，薄睡裙、光脚踩在地板上，他进门随手关了门，但也只是站在地垫上，赵简后退一步，目光紧盯着他。

两人仿佛都在忍耐着，尤其是李灏，小心注视着赵简的表情，想上前抱住又停在原地。

“换鞋，进来吧。”最终还是赵简先开口。

赵简看着李灏换上拖鞋，走近一步，赵简没有动，因他这一步，两人的距离拉得近了，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温柔清亮。

“没带钥匙吗？”赵简仰着头问。

“带了。”

赵简觉得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呼吸里夹杂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那为什么不自己开门？”

“我怕，你睡了，更怕，你不想我再过来。”李灏的声音低沉下去，尤其是后半句。

赵简攥着自己的手心。

“那为什么按门铃？万一我睡了呢，又或者我就是不想你再过来。”

“我看到客厅的灯亮着，你可能没睡，按门铃的话，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开门。”

“如果，我不开呢？你会走？”赵简一步步地问，但其实，她更想问的不是这些。

李灏头低了下去，不敢看她，喉结处微微动了动，终是开口。

“简简，对不起。”

他真的很痛恨，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地对她说这句话。

赵简望着眼前不敢看她的李灏，安静的房间里静默了许久，她伸手抱住了他，埋在了他的怀里。

“阿灏，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一直在等你。”

因她这一句柔软的话语，李灏一整晚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环住她单薄纤瘦的身体，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又将她整个人横抱入怀往沙发走。

“本来就会脚凉，还总是忘记穿拖鞋。”

李灏将赵简放在沙发上，半蹲在下去，将她的脚放在手心里握着，赵简没答也没躲，任由他捂着，他的手掌很大，大到可以包裹住赵简的脚，待暖了一些，李灏才将拖鞋给她穿上。

转头，李灏看到茶几上堆得满满的烟灰缸，蹙了下眉，他知道原因，所以什么也没说。

赵简拉着李灏，让他坐到沙发上。

“今晚，因为我，给你惹麻烦了吗？”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