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程星澜刷完语文古诗词鉴赏，听到手机轻轻振动，合上资料拿起手机，接听后还未说话就听到赵琦在对面低声地说“老程，棠枫现在在你旁边吗，你开的免提还是贴耳在听，有没有关注校园论坛？”

“不在，她在另一个屋，我没有开免提，我这就看，怎么了？”赵琦语气严肃不似玩笑，程星澜眉头微皱，随即立刻打开了T校的校园论坛，这是T校学生们自发建立起来的大型线上讨论站，平时大多是一些关于学校老师和生活上的吐槽，还有一些青春懵懂的表白以及各种八卦话题的讨论，青春气息太过洋溢，程星澜极少打开。

“打开了吗？你看今天下午模考结束之后，19:47的那张讨论帖，往下翻。”赵琦的声音适时地在耳机里响起，程星澜听得出他在极力地压制怒火。

“嗯，我在看，是关于这次模考名次的猜测。”程星澜手指轻轻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一目十行地看着线上讨论帖，大部分都是在讨论这次模考的第一名究竟会是晏棠枫还是他。

直到锁定了一个名叫“管你是谁”的用户的留言，“晏棠枫？成绩是不错，就是可惜了，人品不怎么样，听说之前还因为恶性事件被处理过呢。”

用户甲迟卦：“还有这种事？楼主快讲，跪求吃瓜。”

用户乙珈簇：“我好像也听Q校朋友说起来过，据说她家很有点本事，联合校方把事情给压了下去，连本校学生知情的都不多。”

用户丙刚璟：“楼主别卖关子了，什么恶性事件，有多严重啊？你怕不是在故意散播传言吧？”

用户“管你是谁”：“晏棠枫还在Q校的时候，据说因为追爱不成，曾把一个男生逼到绝路，那个男生受不了压力，从教学楼一跃而下，没救回来，事后校方竟然息事宁人了，她还因为这件事被单独靠墙罚坐了很久。”

用户丁天游：“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也太恶劣了吧。”

用户戊盼端：“亏我还把她当成学霸女神呢，没想到是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这种人怎么配进卓峰班的啊？”

程星澜透过屏幕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赵琦，这个散布消息的用户是谁？棠枫之前遇到的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那阵子这件事被级部主任和校长压得很严，我也只是知道棠枫那阵子被单拎到墙边坐了一段时间，身上的职务都被撤了，那时候棠枫情绪非常不好，整个人戾气很重。我后来问过棠枫，但是她总是给我打着哈哈就过去了。不过这个“管你是谁”指明了说棠枫是追爱不得，这个理由太荒谬了，棠枫的脾气我们都知道，我不相信，她不是那种人。”赵琦强压着语气中的怒意，但却越说越急。

“这种造谣成本也太低了，造谣的人只需要一张嘴，辟谣的人就得跑断腿。何况棠枫还是一个不愿意去多做任何解释的人。”赵琦知道，晏棠枫这种闷着什么都不说的性子最容易成为被攻击的靶子。

“Q校那年的级部老师是哪一位，你去看看能不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试着再问问棠枫，看看她愿不愿意说。关于发帖人，我这边来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出来。”程星澜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仔细地和赵琦商量着对策。

“这几天，估计棠枫又要被讨论了。有的时候，人的恶意真的是难以估量。事情过了那么多年，真正知情的人本来就不多，事件的真相是什么，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追的不过是一种扭曲的热闹，看一场闹剧，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按他们心中所想做个定性。”赵琦长叹了一口气。

“星澜，你不在的四年里，我和棠枫只有第二年分到过同一个班级。这四年，棠枫过得很好，但是也过得不好。”赵琦说着极为矛盾又没有头绪的话，但是程星澜却听懂了里面的含义：“她把自己的情绪完全藏了起来，努力地将自己经营的很好。”

“我知道，但是往事不可追了，先解决眼下的情况，比较紧急，别让事态进一步扩大。”程星澜微微皱眉，心里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好，我马上联系当年的班主任和级部主任。”赵琦随即不再多说，匆匆挂断了电话。

程星澜放下手机，默默坐在桌前，思索片刻打开电脑，进入论坛。

夜晚屋内静寂，只有手指不停敲击键盘发出地“嗒嗒”声，屏幕上一串串代码删了又增，程星澜微微皱眉，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随即截图保存发送到手机，而后又打下连串代码，回车轻合电脑，手指不禁蜷缩着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