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一回头,就发现万俟初站在门口,来了不知道有多久了。
他的心瞬间高高吊起。
“殿下,您来了有多久了?”
“刚到。”
万俟初走近陆云起,冰凉的手贴上陆云起的额头。
“怎么这么凉,进屋休息一下。”
说罢,她牵起陆云起的手就要往屋里走。
陆云起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半步,冷汗浸透了他的整个后背。
若是有人站在他背后的话,定然能看到他背后那湿漉漉的一片。
陆云起自然也感觉得出来。
不能慌,越慌越办坏事。
陆云起主动回握住万俟初,跟着她往屋内走,但是身形却始终落后于万俟初半个身子。
他故作轻松地询问:“殿下找我什么事?”
万俟初饱含深意地往陆云起背后看了看,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神色自然地说道:“京中传来消息,让我回京,我来问问你的想法。”
回京?
陆云起心中一动,联想到刚刚纸条上的内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殿下想回京吗?”
万俟初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身来对上陆云起的眼睛,“我想不想回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两人之间,一方坦坦荡荡,一方心里有鬼。
理智告诉陆云起:他此刻应该保持冷静,向万俟初说些讨好的话将这篇揭过去。
但情感让他羞愧得低下头来,口中更是生噎,吐不出一个字来。
在这短短的一瞬,陆云起仿佛跌入了冰冷的深渊,心头涌起无尽的寒意。
他几乎要以为万俟初已经洞悉了他所有的秘密。
看着完全傻住了的陆云起,万俟初心一软。
脸皮太薄了,还是不逗他了。
“京中有命自然是要遵守的,再说了你不是想当我的驸马吗,正好趁这次回京请旨赐婚。”
听到万俟初的话,陆云起心中的紧张感稍稍缓解了些许,但那份淡淡的不安依然萦绕在心头。
以往他总是厌恶陆云起这个身份,但在这一刻,他有多么想自己单纯的只是陆云起,能够在殿下面前将自己完全剖开后依然干干净净。
但是可惜……
“陆伯母也这么多年没有回京了,要不要给京中修书一封?”
看出了陆云起表面下隐藏的不安,万俟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陆云起成功被转移了注意了,“殿下提醒的是,待会儿我便让母亲写一封信寄去京城。”
两人又在房中闲聊了几句,万俟初还有公务在身,没说上几句话便离开了。
在万俟初刚要跨出房门时,陆云起喊住了她。
“殿下!”
“您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万俟初没有回头,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声音在陆云起耳边炸响。
“我一直都相信你。”
陆云起恍恍惚惚地关上房门。
万俟初的那句话甜到了他的心里去,所以哪怕是万俟初说来哄他的毒药,他也心甘情愿地着了道。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从发簪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将它同那张纸条一起扔入烛火中,直至烧成灰烬。
此次回京,万俟初只带上了清影和影子,萧旷则是被她留在了边疆,随时待命。
陆云起站在公主府门口,目光留恋。
在公主府的这一段时间,是他有生以来最安宁与清净的时光。
此次去京必然是波云诡谲,风起云涌。
应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发什么呆,还不上马车?”
万俟初已经上了马车,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陆云起,出声催促。
陆云起收回视线,牵着万俟初的手,毅然地踏上了马车。
不管前方的路几何,他想要的,一个也不会放手!
马车渐行渐远,公主府的轮廓逐渐模糊。
一段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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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几辆马车缓缓靠近京城,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下朝后,一堆朝臣像街头市妇一样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那位要回来了,真的假的?”一个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地问道。
“哪位?”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