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粗鲁丢下。他抬眼扫了扫，见着一堆蓄胡子的柔荣人。

帐子的主座上一个男人说道：“他是谁？”

塔丹也在人群中，她说：“敦格王不是想挽回大妃吗？大妃既然喜欢这个男人，用他的命和大妃交换有何不可？”

薛确伸了伸脖子，并没看清楚问话的人。

阿浑毕利有一瞬的失笑。

“那就先留着。”

薛确又被塔丹指挥着拖了出去，这次他被带去有阿木戈荣的帐子中。且阿木戈荣正在吃肉，他就给薛确也切了一块。薛确二话不说，狼吞虎咽吃了大半块才含糊不清地问：“敦格王的大妃是谁？”

阿木戈荣说：“那是前大妃了，就是你找的朵朵日娜。”

薛确被噎了一下，仿佛之前落在他身上的种种怪异目光终于得到了解释，他抬头不可思议道：“别骗我。若不是贵族出身怎么可能嫁给敦格王？朵朵日娜她哪像……”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青蟾院啊！

“朵朵日娜自然不具备大妃的德行，所以她是前大妃了。不过啊，我看敦格王后悔了。”不知为何，薛确从阿木戈荣的脸上看到一抹得意之色。虽然他不懂他在这件事上有何可骄傲的。

薛确深呼吸，后道：“你能偷偷放我走吗？”

阿木戈荣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他说：“敦格王大概想用你跟朵朵日娜谈判。嘿，但我觉得薛兄弟与朵朵日娜倒十分的般配呢！”

……

哪来的般配？莫要胡乱牵红线！

薛确仰首又低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说：“你们不是说柔荣女人十个有九个会叫朵朵日娜的吗？也许我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

“我们确定过了。在天城的一个青……青什么的地方，一起睡过觉，对吧？”

……

薛确想死。

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际，柔荣的号角声响起。帐内人倏然立起，神情凛然。帐外紧锣密鼓般的脚步声响起。此时已过四更天，柔荣人拔营疾行，在离落雁关不远处扎营，且不过一刻间便整兵前去叫阵。

薛确的双手由后绑调整到前面去了，阿木戈荣说他们必然要成为好兄弟所以一定会善待他。薛确感动至极并在心里计划逃跑的事。

已是四月初，但北地仍寒。东边天空微白之际仍有薄雾未散。于漠阳台上看远处并不能看出对方来了多少兵力。殷月面色沉重看了片刻又走下去。乌及桑的副将紧追在后面嚷着要开城门迎战。

殷月道：“不是吩咐你严守在城内吗？如今城中各街都要安排兵力巡视，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有情况向我汇报！”

副将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殷先生，敌人就在外面，还巡什么街！将军也不知哪去了！这次等他回来我非打死那个其格蒙！”

殷月看了一眼附近的士兵，他走到角落里说：“将军的事还没到你说教的地步。我且问，将军怎么说的？他若不在，这城中诸事皆听我安排！若是这城中起了乱子砍你的头都弥补不了！”

副将道：“这城里能起什么乱子！”

“柔荣的探子早就进来了！你还在此与我胡搅！”

远处忽的传来一声闷雷响，他们听的真切。殷月回头望去，他神情恐慌地问：“刚才的声音你听到了没有？”

与此同时坐在帐中的阿浑毕利听了军报后摩挲着手中的一柄弯刀，下令道：“上火弩。”

小卒子飞奔而出传出新令。很快，柔荣的主力军推出的弩车正对落雁关西门一字排开。十连发的弩车配上火油在黎明之际划出一条条红线自殷月头顶飞了过去。

落雁关守军哗然。

殷月刚来到城下，远处的异响在他心中如一棵迅速发芽的种子产出无数恐怖的念想。众目所及之处一股尘烟飘起。殷月感到一股绝望，他盯向烟尘卷起的方向说道：“安排人准备扑火，你们要死守着城门！”

然而事情比他预想中的要糟糕数倍。

柔荣的火弩一支接着一支，悉数落往城中心的位置。除此之外，多条街上有巡兵回报说遇上了柔荣人，且对方携带巨响之物。殷月扶了扶额，他拉过副将说：“护送我去将军府，里面有些东西若保不住必须要销毁！”

将军府里该搬的东西乌及桑走之前早就搬完了，除了那些值钱的东西。但是话又说回来，乌及桑本就没有多少值钱的物件。但殷月觉得对方如此必然已准备良久，否则他们的守军不可能没发现异端。副将后知后觉跟在殷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