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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罚跪

晚上我妈给我喂完饭,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看她收拾碗筷,整理衣物,外面头小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我趴在门边上看,可是不敢出去,因为怕会让我妈再次哭泣,更何况我根本无法说出自己想要干什么,别的孩子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妈也在悄悄注视着我,她看我这般渴望又小心翼翼,她禁不住流下泪水。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是水做的,现在大概知道了,我妈最近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似乎感觉到我妈一个人被逼疯被压抑,她自言自语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她的眼睛再也没有光了,多了血丝和浑浊之气。我有时候在思考,为什么她整日里哭泣,怎么眼睛没清澈如初呢?

由于我一直张望着外面的孩子们,他们跑过来和我说话,我仍旧笑着,只动动手,他们呢根本不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所以不愿意和我一起待着,最后不知为什么他们走的时候还非要一起回头冲我大叫“小哑巴”。反而是我还在笑着冲他们挥手。我突然感觉自己起飞了,我低头一看发现我四肢均已离开地面,我大声咯咯地笑着。然后就发现窗外的世界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两扇紧闭的大门。没错,我妈把我提起来了,顺手把门关了。接下来就是我被打的痛哭流涕,我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我却招来皮肉之痛。我妈一边哭一边打我,刚开始我不明原因,不哭不闹,就站在那里被打,后来我被脱下裤子打,确实招架不住这种痛了,我哭的撕心裂肺,可是我越哭反而打的越狠。我清楚的听到我妈重复说“我现在也不求你会不会说话了,我只求你不是个傻子就行。为什么别人骂你你要笑,你是不是也是个智力不足的孩子。”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妈才停下手,帮我把衣服穿好,擦擦脸和脚,把我放到床上睡觉,屁股太疼了,我根本不能平躺。疼着睡着,又被疼醒,然后梦里隐隐约约的看见我妈在搂着我爸寄回的那些信件哭泣。对于这种场面我早已见怪不怪,随即转头继续睡。

98年的除夕是在哭泣和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度过的,我妈几乎每天都会发呆,眼神呆滞,我感觉她也许后悔当时生下我了,毕竟我让她颜面尽失,每次别人家的孩子叫她婶婶的时候,她都开心的像个孩子,可是转头让我打招呼的时候,她又立即沉默了,这种落差感极强,以至于她有时候做梦梦见我会说话,自己都不愿意醒过来,宁愿永远沉溺在梦里。

我爸不在家,我们家完全没有张灯结彩迎新年的气氛,每天就是和往常一样,平淡,普通,反而是隔壁家的表婶,每次包了包子,炸了丸子什么的,都往我家送,说“别的家都有,你家没有,你可以不吃,但孩子不能没有啊。”我妈感谢又羞愧,礼尚往来,自己却不知道拿什么去回送,家里冷冷清清,一句话说完没人气。

“妹子,你也别心灰意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何况现在还小,有的人好几岁才会说话呢。你又何苦这样逼自己逼孩子。”表婶说完就走了。留我妈一个人在那思考,她开始怀疑自己适不适合做一个母亲了,适不适合做一个妻子,思来想去之后给我爸写了一封信,一共八个字“保重,一切安好,勿念!”我妈边抹泪边写,我猜她心里是有千言万语的,并且是委屈至极的,可是她自己不知从何说起,生活琐事,孩子成长,乡里乡亲等等,这些她都不能说,因为使她悲伤的事太多了,而开心的事几乎没有,一旦写,就怕暴露自己的心事和情绪,最后还是稳妥的写了句官话。装好信,我妈就给我带上她亲手织的围巾,和手套,还给我戴了顶她最喜欢的虎头帽,一切打扮好之后,骑着自行车带我上了集。我们先去邮寄寄了信件,然后又去给我买衣服,买吃的,我妈也许是就觉得表婶的话有道理,也许是觉得我很可怜,或许是心底深处觉得愧对于我,所以带我来添新衣。一路上的人形形色色,他们都是欢声笑语的,可是我感觉只有我和我妈我们两人是满怀愁苦,知子莫若母,她知道我不会说话,所以但凡是我买是超过一分钟以上的东西,她基本都会买下来。这一天我在诸多玩具和新衣服礼物的轰炸中,我恍然觉得自己果真是个天才,我只需要一双眼睛,就可以让她人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也让我忘记我妈是个“危险”的人物。

年夜饭照旧,我们在我大伯家吃的,晚上我依旧和几个姐姐们一起吃的,而我妈和伯伯婶婶们一起吃的,虽然我没有加入他们的席面,但是我知道那晚气氛怪异,我妈那晚不露声色的落泪来,这已经连续两年这样了,但是这一回并不是因为开心,而是真的难过忧虑,委屈到没有声音了,也没有丝毫感情流露出来。我奶奶什么都没怪罪我妈,只说了一句“盛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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