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管理的井井有条。我妈对大妈的女儿这样说话,而我大妈竟然这样给我妈面子和台阶,格局和见识眼界就足以让我妈无地自容。
我妈举起杯子二话不说,一饮而尽,酒是穿肠过,泪在心底流。晚上晚饭结束,我爸和我妈拉着我回家了,我爸什么也没说,我妈自己认错说了句服软的话。
“新年了,不提不开心的事,爱子应有度,睡吧,夜深了。”我爸给我用雪花膏搽脸。“好。”我妈把暖炉装好碳,就插上门进屋和衣而卧。
过完年没几天我爸就准备要走了,想和公司取得联系,家里信号不好,我爸又带着他的那个小手机跑到很远的地去找寻信号,拨通电话,有一回,我爸蹲在麦地里接电话,好不容易有点声音,我爸着急的喂,喂喂的喊,可是信号不稳定就是来回移动,被乡下的老太太们看见了,他们的记忆停留在战乱时代,说我爸是在和日本人联系,是汉奸,传送的是波斯密码,而且还是顶级机要秘密,一夜之间,人人都知道齐老师是汉奸,听起来搞笑又替这些被战火和日军残害的老一辈人而心痛。
这件事情搞得我爸哭笑不得,解释不明白,毕竟小地方也没有人使用这些东西。要怎么去把一种新思想介绍给留有封建思想的人呢,改头换面不比洗心革面简单。都是一个理,我爸最后想着算了干脆放弃好了。不解释,不传谣就好了。没几天我爸就出去上班了,回家不想走,走了又不想回家,我刚和我爸混熟我爸又走了,我爸也知道像我这种短时记忆,代表着以后,每一年回来,他都要重新再我脑子里灌输关于他的一些记忆,直到我能一眼辨认出他是我父亲为止。我爸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和我妈交代,要他多教我读书,多练字,多看,多学,我认为在我爸的眼里,他也算是潜意识里认定了我是个哑巴了,只是还没有彻底死心,只是命悬一线的将希望挂在深圳这个地方,希望有个神医能将我医好,只要能发声,他们就心满意足了。我爸安慰我妈说只要他在深圳扎下根,稳定了,就把我们娘俩带过去,让我接受好的教育,新的思想,新的人生,让我妈做新时代女性。这些我爸后来确实做到了,但是我还是怀念我做哑巴的日子。
我爸觉得亏欠我妈,他在外打拼,虽苦,但心理压力不大,可是我妈当初是答应了列祖列宗的他一定会把我培养成才的,如今安在,我连话都不会说,更不用说写什么锦绣文章,气定山河,都是空想,我爸觉得这几年我妈也显老了,我妈才28岁,一切美好都献给了平淡无奇的枯燥生活。